又一次夢回大學宿舍
就如同大話西遊裏的至尊寶無數次地夢回水簾洞一般,我夢回大學宿舍已有許多年了。
今天的夢境格外的真實。一幕一幕地都似在眼前。下午三點的樣子,我獨自走進宿舍裏。宿舍不大,但也桌子櫃子一應俱全。同學們都去外麵了,似乎是有個什麽會。我一向是怕集會的,便找了個理由然後躲在宿舍裏看書。還沒有坐下,聽見有人敲門。我想大概是指導員查房吧。開門一看,是萍。
萍是我大學的同學。梳一根馬尾辮。不高的個子,圓圓的臉蛋。一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似乎隨時準備把我們的胡說八道瞪回去。高興起來的時候嘰嘰喳喳說話快得幾乎要結巴了,靦腆的時候又總讓你不由自主地琢磨她微垂的睫毛下藏著的是什麽思緒。
她沒等我說請,就閃進來,說道:“小聲些。指導員好像到這邊來了。” 關門之前還就勢向外張望了一下。
我搬了個凳子給她,一邊說道:“我是請了假的,沒關係。你為什麽要躲?”
她把眼睛瞪大了說:“我看你溜進宿舍,以為你像我一樣想偷跑不開會才跟過來的。”
“哦,那算我不對,沒先向你匯報啦?” 我嗆了一句。
萍很愛笑。但是卻不懂得怎麽開玩笑。也常常搞不清別人是不是在開玩笑。聽了我的話萍愣住了。我從門縫往外望了一眼,說:“指導員真的往這邊來了。你打算怎麽跟他說?”
回頭看萍的樣子,眼睛依舊瞪著,嘴巴微張,似乎一個 “我我。。。” 還沒說出來就呆住了。那模樣,就像圍棋裏下了步隨手棋被人打了接不歸一般。 說實話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我能有什麽說詞。畢竟那個年代我的意識裏還沒有和女同學在宿舍私會的概念。
敲門聲讓我的思維快速錯亂起來。我一眼看見壁櫃,拉開來說聲 “你快躲躲。” 就把萍塞了進去。
開了門,指導員問我頭暈好些了嗎?我說本來好了一點的,但你這一來好像又嚴重了。指導員大笑起來,說:“今天的會隻開了幾分鍾就散了。你這個頭算白疼了。” 竟一屁股坐下來一副準備聊天的樣子。我正尷尬了,同學們陸陸續續都回來了。還有幾個女同學也進來。熙熙攘攘的,好像是會議太短,大家還沒過足集會的癮。
大概是心裏嘀咕萍會不會在壁櫃裏悶死,我都沒法注意聽大夥兒在聊什麽,也就隻能跟著哼哈敷衍。突然一個聲音嚇了我一跳:“頭疼死恐怕比淹死更難受吧?萍你說呢?” 我趕緊朝那方向看,隻見萍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壁櫃裏出來了,吞吞吐吐地答道:“我想。。。還是悶死更難受吧。” 然後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朝這邊瞪過來。我拚命忍住不笑出來。心想:人是不是有趣就在於這樣的瞬間吧。
接下來就模糊不清了。人物一個個地淡去。隻留下萍。靜靜地站在那裏,一雙有些好奇又有些期待的眼睛。一張真誠和溫暖都寫在臉上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