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姐弟三人,我比大弟大五歲,比二弟大十五歲。二弟小時我已經離開家,他的童年我沒有全程陪伴,隻與大弟有共同的童年趣事。
有一個時期我們姐弟三人都在北美,我和大弟各有兩個孩子,過年時家庭聚會總不會少的。吃完除夕夜的餃子領著孩子們出門放煙花。室內飯菜香,煙花的火藥味兒,家人團聚的歡聲笑語,讓人感到多少還像過個中國年。
放煙花前,我如果叮囑一句:“孩子們千萬小心,保護好眼睛啊!”
一邊的大弟就聽出了什麽弦外之音,馬上會補充一句:“孩子們,看看鞋子穿好沒有,別把腳凍壞了啊!”
你來我往鬥嘴兒,說的大弟急了會撂“狠話”:“你嫁出去的女兒,回娘家還不乖點兒。”
我也使“絕招”,隨便往牆上一指:“俺家就是這兒的?”
大弟立馬啞炮兒。
聽得一旁的二弟雲裏霧裏,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還要給他痛說革命家史,慢慢道來。
“眼睛”的問題:大弟小時,有幾天眼睛眨巴眨巴的總不對勁兒,經過努力才能睜大,額頭上還有一些黑點兒,問他怎麽了總也不肯說。多少年裏我媽都自責,不該在一個下著小雪的壞天氣讓孩子去打醬油,那雙睜不開的眼睛可能是讓雪粒兒打的。直到成年後,一起憶童年大弟才坦白:小時候過年放炮玩兒,遇到一個啞炮,彎腰去撿時啞炮爆了,把眼睛蹦的老半天睜不開,額頭上也留下了好多黑點兒,回家怕挨罵一直不敢說(聽得都後怕,那是很危險的)。一樁懸案終於破了,從此也成了我的笑柄。
“凍腳”的問題:小時候一年冬天,我住在鄉下的舅舅家。僅有一雙布棉鞋,雪裏泥裏到處跑著玩兒,有時候鞋都濕透了,時間久了腳上生了凍瘡,直到走不了路,天天坐在炕頭上。。也是成年後訴苦才說出,成了大弟取笑我的話把兒。
“俺家就是這兒的”問題:小時常問父母我們從哪兒來的,有時父母開玩笑說都是領養的。一天父母出門,我認真的給大弟說,我是父母生的,他是“要”(領養)的,並指著牆上的縣地圖裏一個地方告訴他,你老家是某某鄉的,大弟信以為真。等父母回來,大弟指著地圖哭著問:“俺家就是這兒的?”當然,我又少不了一頓訓。
直到今天在微信家庭群裏,大弟曬個家庭照片,如果我說一句:“照片不錯,隻是某人眼睛好像有點問題。”有人會馬上反唇相譏:“眼睛沒問題,就是天一冷,又走不了路了!”
二弟就會“哈哈哈哈哈”一陣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