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燕大舅家飯廳裏,燈火通明,圍餐桌依次坐著汪銘之的大舅汪全福,青燕的大舅王石柱,挨著汪全福的是他妹妹汪鬆麗,下首是銘之和青燕這對同父異母的兩兄妹,靠門坐著石柱的孫子王大根。像久別重逢的家人一樣,飯局氣氛誠摯又溫馨。
汪全福拍著旁邊石柱的肩膀:“老哥哥,你讓我找的好苦啊!”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等著汪全福揭秘他和柱子相識的過程。
汪全福稍作停頓,眯上眼睛,仿佛穿越去了往日的歲月。。
那是國軍潰退台灣前夕,國共兩軍最後的博弈。在這山裏那一仗打得那個慘烈,血肉橫飛,殘屍遍地。我當時腿受重傷,自知生死難料,隻想遠離戰場,向著家鄉的方向一路爬去。不想掉進一個被樹枝掩映的旱溝裏,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看到頭上有亮光,聽到人的腳步聲,強烈的求生欲讓我使足氣力喊;“救人啊!”抓起身邊的碎石坷拉往上扔。。
這走近的正是你大舅,全福對著青燕說。
他連拖帶抗把我弄出來,安置在村外看地用的一處茅庵裏。跑回村裏去解放軍的醫務室,謊稱家人上山摔傷要了些止血藥和繃帶,帶上食物和水,天將黑時趕回茅庵。。就這樣背著所有人每天送飯送藥,一個多星期後,我勉強能走路時就趕部隊去了。。隻記得這老哥叫柱子。
“啊,原來是這樣,怎麽從沒聽大舅提起過啊?”青燕看向她大舅。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汪銘之感歎。
“我哥幾十年裏都念叨這事,兩岸解凍後就發動全家通過各種渠道找救命恩人。。”汪鬆麗補充。
“你為什麽要叫柱子呢,光你們鄉就有一百多個柱子,鐵柱子、石柱子、張柱子,李柱子。。”汪全福對著王石柱笑著嗔怪,眼睛裏卻飽含熱淚。
不論在座的人說什麽,木訥的柱子隻是“哈哈哈”、“嘿嘿嘿”的笑,笑出一臉農民的厚道,那是發自生命深處快樂的音符。
晚宴結束後,兩位“大舅”同居一室,通宵話滄桑,敘別情,規劃他們的未來人生。
(到此結束,你們誰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