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龍前情回憶:
大舅媽不能生育,老兩口一直相依為命。文革期間,有一天,一對貧苦的農民夫婦敲開了家門,懇請大舅收養他們的小女兒,年過半百的大舅動了惻隱之心,收了下來,家裏多了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忙亂了也熱鬧了,三口之家也算其樂融融。不料沒幾年功夫,孩子尚在幼年,大舅媽病故, 淡如菊的婆婆竟然一反常態的盛裝出場。婆婆手提一個低調的低調的香奈兒手袋,眼風淩厲象表姐掃過來:“雅雅,你和你媽一樣,人太實誠了,不要讓人騎到了頭上!” 大舅意外離世,婆婆收到電報,立刻心髒病發作,血壓猛升。我做為閑人一個趕到。大舅的養女,我的表姐尚未到。遺物翻了出來張黑白照片,反麵是一張複印的五一年香港報紙上的單方離婚聲明, 台灣一位知名女企業家,畫家兼作家汪鬆麗。 表姐一臉茫然道:"您是? 昨天和剛才這位王秘書電話,以為汪阿姨本人來了,可能報喪不到一周,阿姨來不及準備吧。'' ''您好,我叫汪銘之,令尊過世次日,黃埔同學會便告訴家母了。家母說當年離開大陸先行到了美國,便與令尊失去聯係,一直猶豫是否回去尋找家人團聚。 汪銘之對表姐略一抿嘴算是微笑, 回答卻是讓我兩人大吃一驚:" 令尊是我生父。 “汪鬆麗來了。 在殯儀館的紀念告別廳,幾家人馬都已到齊,主持的殯儀館的司儀非常老練的安排各方人馬,出席祭奠的活動,按照風俗的要求,人去世後要盡早的入土為安,最好不要錯過頭七之後的七七的祭奠,靈魂才好上路,現在為了等台海的親人,遺體已經等的超過10天了。 按照祭奠的拜別順序,本來是婆婆大人是第一順位,但是汪洺之當仁不讓的爭辯說,“我媽是原配,我是長子,應該我們先來祭拜,認主歸宗。” 婆婆不喜的拒絕說,“你媽離婚後就隻能算是親戚,不再算原配了,你看到那個被廢的皇後還能參加祭奠的?” 她的話像力刀紮進了汪鬆麗的心口,她單薄的身體幾乎被氣的渾身顫抖,滿頭白發亂顫的蒼白皺紋不是很多的優雅臉上是一種恨意,她揭老底的指著婆婆說,“我們的離婚就是你和你母親的造的孽,當初你和你媽沒有拆散我們,到後來你接著拆。” 婆婆高傲的晃著她蒼老的頭顱不屑的說,“呸,你這個通房的丫頭,以為懷了我哥的孩子就坐穩了我們家當家奶奶的位置,你們私奔到上海,讓我父母一氣生病而亡,我和你的仇就是世仇,今生有我沒有你,有你沒有我,要不是看在我哥孩子的麵上,我是不會讓你來參加這個追悼會,你的到來就是來打我父母地下的顏麵。” 婆婆的話一說完,全場嘩然,汪銘之臉上也是紅白的驚愕之中,汪鬆麗淚如雨下的說,“愛一個人有錯嗎?你們家門楣再高大解放了還不是個黑五類,你有什麽可以高傲的,你害的我和他天涯相隔,苦苦的等了一輩子,兒子見不到父親一輩子。” 婆婆看到汪鬆麗流淚,一種勝利的喜悅湧上臉,忘了今天是兄長要火花入土為安的日子,我看不過去的在婆婆身後扯了一把她的一角,婆婆才收斂了要露出來的笑容,一本正經的和大舅的養女青燕的說,“你是你爸正經的法律上的女兒,你先開始吧” 青燕聽明白了周圍的狀況,想要開始祭拜,汪銘之不幹了,他大聲的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況你還不是我父親的親血脈,這個祭拜我先開始。“在場的人聽了他的話雖有不滿還是覺得有道理,畢竟汪銘之是大舅的骨血,婚姻消亡了,可是血緣是打不斷的。 看到沒有人反對,汪銘之走到司儀前準備正式開始祭奠,這時候殯儀館大廳門外走進來兩個人,一老一少的農村打扮的人,年輕人進門後問道,“誰是青燕?” 青燕走上前說:“是我。”
老者抓住她的手說,“我來替你娘來祭奠你爹,她說你是你養父的親生女兒,” 說完他掏出了懷中的一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