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前的上海，台商不斷湧入。他們學了日本的團隊精神，在上海形成一股新的實力，一時間，咖啡店、豆漿店、大餐廳、大浴池、大舞場。。。基本全是台資經營，還有專門定期商業小報出版，此時，大陸的私人商家，還在各自摸索階段。。。
這時，德國畫家H和我到上海聯合開畫展，空餘時間，帶他去過老上海的理發店理發，修麵--試過老師傅的利刀刮過他的臉、鼻、眼簾、耳朵。。之後，他照著鏡子大喜望外：哇！我成了baby！。。。
虹橋開發區被早先的台灣人和日本人占領了，晚來的開發到近機場的地方，那裏有家新開不久的浴場，桑拿幹淨、大池明亮、簡潔、設備齊全，搓背師傅專業，環境不豪華，但很舒適。關鍵，價格適中。因為朋友住附近，去過幾次，印象不錯---於是，帶了H這個德國鄉下人（他住德國小鎮郊區）去開開眼界。這類浴池，香港已經消失、上海老店開始沒落。。。
我們傍晚來到，客人很少，兩人桑拿，他居然叫我背誦《心經》，說那種回音很過癮。。。
桑拿在德國很普遍，但是，搓背，他沒試過。中年師傅，用扭幹的濕毛巾，包在手掌上，將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搓了幾遍，我聽到他“喔喔”叫了好幾次，等他坐起身看到地上他身上搓下來的一條條黑灰色的“老啃”幾乎鋪滿了躺椅的一圈，他驚訝地摸著胸口大叫：我原來這麽髒啊？！---嗬嗬，看看洋人還敢說咱中國人不幹淨麽---叫他來試試看！---他還摸著胸毛驚奇地問：我的皮膚都發熱發紅了--怎麽我的毛一根也沒掉呢？---嗬嗬，那就是中國功夫的絕技啦。。。
興奮之後，享受浴後舒展時光，我們穿上幹淨寬鬆的短褲和上衣，進入躺椅茶區---那是我小時候與父親去浴池洗澡後最值得回憶的部分：喝香茶，吃水果、吃蜜餞----如今，還多了新花樣：喝咖啡，聊天。。。
-----兩位先生，要不要做個按摩呀？（經理摸樣的小夥子上來問我們。）
-----腳底按摩？
-----全身按摩，四十分鍾，六十元。（他遞上印刷不錯的小冊子，明碼實價）
H還在搓背的餘興中，聽說有新項目，當然想再領教領教。。。
這個H與我結緣，完全是偶然，他在一份雜誌上看到我的畫，寫信給主編，說要和我交朋友。我在紐約和他通了電話，他馬上飛來和我見麵--完全是個真性情的藝術家。難得一起到上海，當下，我自然恭敬不如從命了。因為這個價錢，絕不會帶有色情--世界上也不會有這麽好的事。再說，離我兩今晚請畫展工作人員吃飯，還有一個半小時，打發時間正好。。。
小夥子帶路，我走在前麵，以備隨機應變，到了一個房門口，小夥子讓我進屋，我正要轉身進去，回頭不見了H跟著，不遠處他被引進了隔壁的房間，正和我用眼神打招呼。。。
”不是一起呀？“我心裏打了個屯。
”分間安靜些“小夥子轉身走了。（按摩的確需要安靜）
房間裏的小姐已經笑臉相迎，姿色中等，穿著得體，勝在年輕和笑容自然，像江浙一帶的農村姑娘，因為燈光比較暗，皮膚色不清楚，大約二十出頭三十不到吧。。。
言歸正傳，四十分鍾，很有限。
說真的，她的手勢好像不錯，不輕不重，不緩不急，閑談中也不失禮貌，沒什麽職業化的江湖語氣，不知是本性，還是新人。。。但是，決不能小看年輕女子，因為，不到十分鍾，不動聲色中，她用輕鬆的閑談、規矩的指壓--隻是在我腳部、小腿、大腿內外的上下按摩中---已經叫我不知不覺地妙手回春了！向毛主席發誓：她沒有挑逗、更沒有引誘--是人的天性？還是動物的本能？或是她手指的神功？。。。畢竟，那年的我已經不年輕了-----居然然如此迅速地舉旗投降了。。。）
不等我再胡思亂想，她已經帶著微笑開口了：
---要不要做個推油啊？
---什麽叫推油？
----就是幫你做全身推油指壓，還有幫你。。。（她掃了一下剛剛我回春的部位，低頭笑著，臉好像紅了----她還害羞麽？）
----那要加多少錢？（先小人後君子）
----400，因為我們用的都是進口的油，你放心好了。
----呀，400？老實說，現在，我也想試試。可是，因為你經理臨時介紹，我沒有準備，錢沒帶夠。。。
----其實呢，錢不是問題，出來玩，大家講個緣分。。。（有緣”錢“裏來相會？）
---那不行，不夠錢，哪能沾你們便宜呢？（這是實在話）
---沒關係的，這次不行，下次再來。。。（她看來沒生氣，依然笑容可親，手指沒停過，隻是自然地轉移了方向，調動了位置，減少了力度---可是，從容不迫，自然如流。。。專業，這就是專業精神！---我開始佩服她了，佩服她手勢轉換，但態度和笑容沒有轉，也許因此，我的回春點也消失的不知不覺，回複自然。。。她當然清楚我的狀況（睡褲很薄）--她的笑容也告訴了我。這方麵，男人是弱者，來的急，去的快。不過，她笑的不是我，是所有的男人吧？）
----等我準備好足夠的錢，我再來找你。（她對我笑了一笑，沒有言語。我善意的謊話，希望她能原諒了）
”嘀鈴鈴“座機電話響了起來，我倆都嚇了一跳，不過，將剛才有點尷尬的氣氛一下子解開了。她去接了電話，轉給我：
-----隔壁的小姐要和你說話。
呀--我這時才想起H,他怎麽啦？我真是重色輕友---幾乎忘記他了！
-----你好，有什麽事嗎？
----你的朋友要做推油。（傳來一把沙啞的女子聲音，酷酷的）
----你怎麽知道？你懂英語？
-----他都硬了。（真是的，國際語言嘛，太酷了！）
----請你讓我和他說話好嗎？
-----嗨， H ,你很想做推油嗎？
----想啊。很想試試啊！
----你知道要加多少錢嗎？
----不知道呀，加多少錢？
----400，一個人！
-----什麽？400？怎麽一下子跳得。。。
。。。。
估計，他的興奮點也降下去了--因為，我知道他最討厭欺騙。。。
H走出房門，努力在表現自然的表情，他身後的少女，年輕的出奇（有17嗎？），豔麗得亮眼！--大眼珠冷冷地看著我，不發一言。她好像看透了所有的男人，又好像責備我讓她少做了400塊的生意。。。。而服務我的那位小姐，一直微笑著，送我到門口，還說”再見“。。。
。。。。
---真可惜，這麽好的項目，為什麽不好好規劃，明碼實價？我們那裏，價錢都。。
---這裏是中國。這一行斷了幾十年，又重新剛剛起步，不可能有規劃。加400 ，不是問題，我兩付了960 ，晚上請客也不成問題----問題是我兩光身躺著，被她兩用不知什麽油擦滿全身---那時候，突然再加什麽錢----除了付錢，我們還有脫身的機會嗎？再說，那種油在身上留下的後遺症--說不定還要付一筆錢去治療呢。。。
-----嗬嗬，現在，我明白了。（H走南闖北，明理、知性，灑脫得很，一旦想通---至今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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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多年前，支付寶還沒有，信用卡也不太流行---所以，我兩才能安全脫身。
現金！我至今喜歡用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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