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隨感:聶衛平的黑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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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文:那位曾經和三毛有過一場關於“感性和知性”論戰的前台灣清華大學校長、行政院政務委員並現任中華民國圍棋協會理事長的沈君山先生是這麽評價“棋神”吳清源和“棋聖” 聶衛平的 --- 吳清源是得道的高僧,而聶衛平的成長過程就像一個野和尚,他是一個大漠荒野中成長起來的英雄。

昨天看了網友摘編的這篇令人為之噴茶叫絕的棋聖“聶大嘴語錄”之後,我才領悟沈先生點評的絕妙之處,於是心裏就有了跟著寫兩筆的衝動,也算作記下自己對這位曾經影響過整整一代中日棋迷和圍棋國手的中國“棋聖”的尊敬和感謝。


地做棋盤北大荒
1952年8月出生於河北深縣的“棋聖”雖然已不複當年之勇,但大大咧咧、身份特殊且敢說真話的聶衛平不論走到哪裏都會留下一些差不多跟他的棋藝和酒量同樣出名的趣聞,因此備受媒體記者的喜愛和關注。記得,當年曾有人拿聶棋聖不修邊幅的外表開玩笑說:再好的洗發水到了老聶這就肯定沒有市場,不信你瞧瞧他老人家的頭發,每天都是濕漉漉的,還打著綹兒,很難猜出來他的頭發究竟是洗過還是沒洗過。然而,作為第一位由中國本土培養出來並長時間連續戰勝日本最強棋士的圍棋國手,聶衛平那充滿了坎坷艱辛的圍棋和生活之路才是我日記的話題。

幾乎所有棋迷都知道聶衛平曾在北大荒獨自苦鑽棋藝,卻很少有人還能想起他曾經像“做賊”似得懷揣一本被磨得破爛不堪首尾不全的棋書,一個人躲在僻靜的角落用樹枝畫棋盤拿石頭當棋子的場麵。1968年,16歲的他和無數熱血男兒一樣在文革熱潮中響應偉大領袖的號召而奔向“農村那廣闊的天地”。在此後長達6年的時間裏,他在那個終生難忘的黑龍江農場裏就很難再摸到鍾愛的棋子,找人過招就更是難上加難了。那時的聶衛平渴望與高手過招並得到指導,卻沒有幾個人願意和他玩。可以說,在農場的日子裏,聶衛平幾乎完全處於一種閉門造車的狀態,但憑著出色的天分、刻苦的磨練和不懈的努力,他的棋藝迅速得到提高。多年後,棋聖回憶當年時不無感慨地說:“吳淞笙是第一個執黑和我分先下的國手,對此我終生難忘!”


中日擂台震棋壇
如果說古龍大俠以《七種武器》成名,而聶衛平是以一枚棋子名滿天下,那麽上個世紀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的“中日圍棋擂台賽”則是讓大器晚成的他成為了名副其實中日棋壇盟主。1976年4月,隨著中國圍棋代表團訪日的“聶旋風”震撼日本棋壇。在這次訪日比賽中,聶衛平先戰勝了擁有“天元”稱號的藤澤秀行,接著又接連擊敗加田克司九段、瀨川良雄八段、岩田達明九段,並最後完勝了當時不到30歲,但已連續保持了五屆“本因坊”冠軍,並榮獲“終身名譽本因坊”稱號的“名人”石田芳夫九段。事後,大竹英雄九段感慨地說:“我原本以為聶君不過是大關(相撲中的第三級別),誰料到他竟然是個橫綱(相撲中的最高級別)!”而曾經自喻為“現代圍棋始祖”的日本的各界媒體對聶衛平的評價是:“他的棋自由中配合嚴謹、細膩中飽含強勁、堅韌中充滿犀利。”

我個人以為在聶棋聖一生中最驚心動魄的棋局當首推“第一屆中日圍棋擂台賽”聶衛平對決小林光一的那一場。當時在江鑄久神奇的五連勝之後,“超一流”棋手小林光一則六連勝打到聶衛平帳下,大有翻盤之勢。在與中國棋迷見麵時,小林光一更是驕傲宣布自己此前對中國棋手無一敗績,他說“我決心戰鬥到最後”。不過,在那場棋賽結束後的一個小時,小林說:“我覺得自己的神經都錯亂了”。而後來中國的另一位“棋聖”馬曉春則評論說:“聶衛平在擂台賽之前已經輸了很多盤了,所以到擂台賽他就有贏的資格,我擂台賽輸了很多盤,到九十年代才開始贏日本的超一流棋手,聶衛平比我好。”


凡夫俗子聶棋聖
許多聶棋聖的男棋迷都說他身上散發著一種特殊的“霸氣”,而女棋迷們則把這種氣質稱為“豪情”。可以想象的是,這樣一位“棋聖”的愛情生活一定是非常浪漫而真誠的,然而生活往往出乎人們的臆想,聶衛平的情感世界並沒有受限於黑白二色交錯對壘的361個方格。棋盤外的他則是一個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生活經曆中充滿深灰淺灰乃至亮紫鮮橙、永遠充滿各種出人意料可能性的傳奇人物。很多棋迷至今還對聶衛平的兩番離異表示不解,總是問老聶為什麽在婚姻這個問題上屢出昏著?於是,在聶棋聖娶了第三個太太之後不久,甚至有人造了許多如今看來是非常無聊的謠言。當然其中的一些並不排除是好奇和關心,但是相當一部分則來自於陰損的黑暗心理。其實隻要將心比心就不難知道,尊為棋聖的老聶其實也是一個凡夫俗子,為什麽“愛情”這個令無數人向往的美妙感覺他就不能大膽追求呢?和聶棋聖惺惺相惜的國手馬曉春就很理解,他挺身護友說道:人結婚就可能離婚,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也不能整天下棋,做點其它事情也是正常的。

正所謂:棋如人生,人生如棋!無可否認的是,雖然聶衛平跌宕起伏的勝負人生和黑白曆程堪稱奇特, 但他確實是中日圍棋界的風雲人物。我覺得著名影星李雪健對“棋聖”的評價是最為樸素和直觀的 --- (聶衛平)棋下的好,酒量也好,做人也好,慷慨大度,沒小心眼兒,有時不拘小節。聽他講棋也過癮,研究對方心理,成敗,對於大局和局部,對於吃一個子等等,這些和做人有許多相通的地方,和我們演戲也有許多相通的地方,包括有時候,他下的很臭的漏招,和他不拘小節有點關係,不防人,一招棋沒下好輸了,心裏覺得不舒服,但從他的輸棋裏頭也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他對成敗看得很淡,我覺得,他對結果看得很淡。”


寫於2005年8月27日多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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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大嘴”語錄:“被我蹂躪過的人很多”&“昏著害了我”

文章來源: 你牛! 於 2005-08-25 09:23:18

》妙語談離婚:圍棋的最高境界是棄子,生活中也有棄子戰術。

》評論當代棋手: 這一點我有絕對自信,技術上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棋才方麵也是一樣,我追求完美、漂亮的棋局,像滔滔江水一樣將對手淹沒,被我蹂躪過的人很多。關於棋才和技術,的確沒有討論的必要。要不是昏招害了我,曹熏鉉、李昌鎬,他們早就不是我的對手了。

》評論弟子常昊的一手棋:白棋顯然應該這樣下嘛。這裏提掉那簡直是皇帝他媽———太厚(太後)啊!哦,太厚了,應該叫皇帝他奶奶了。

》批評現在年輕棋手的棋風:比賽咬得很緊,下得激烈才有意思。但有些年輕棋手和我下棋時就等著我出昏招,這就沒意思了。這些棋下得像屎一樣難看,我拿屎作比喻,是因為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臭!

》解釋自己為什麽近年狀態不佳:我不出昏招的話,沒有人能贏我。經常是我有100種贏棋的方式,最後出昏招輸了半目。

》在輸給小棋手陳耀曄後,扔下一句話揚長而去:你牛!

》評論中國棋院院長王汝南表示中國圍棋今年一定要拿世界冠軍:我認為,中國目前還沒人有拿世界冠軍的實力,但是今年比賽這麽多,中國奪取一個世界冠軍也不奇怪,不過這也是憑運氣奪的,因為中國圍棋的技術還沒到那個程度。 

》與身穿紅裝超短裙的徐瑩講解古力與元晟溱的比賽時,解釋迷你中國流布局:這是迷你中國流,你們知道迷你中國流嗎?迷你就是短小,徐瑩今天穿的裙子就是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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