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

 開卷有益,讀書是件好事,但並不總是一件賞心悅目之事。學生上學的目的,就是去學校讀書學習,一直以來覺得這是很痛苦但又必須經曆的人生經曆。作業,考試,折磨人的四十五分鍾,困得已直點頭,還得強睜雙眼,再遇見一話都說不清楚的先生,簡直就是對人性的摧殘。還有正欲撒開韁繩,天馬行空時,先生一聲強調的語氣:注意,愣生生地把馬勒住。好在比較堅強,為了能在加拿大打工的今天,不屈不撓費盡九牛之力,竟然也混進一很NB的大學,但不是清華。

    當在球場上擠完最後一滴青春,回到宿舍,衝個澡,把雙腳架高,隨手翻開枕邊的閑書,隨意讀起,記得也好,忘記也行,從《窗外》到《射雕》;從《第三帝國》到《精神分析引論》;從《北方的河》到《魯迅全集》----,那才是我想想中的讀書,隨意隨性,無拘無束,沒有目的,為讀而讀。作為標標準準的工科學生,這些真是和專業差得比大聖的那一個跟頭還遠。那時的大學不如現今的大學大得隻剩下大而全,工科以清華為首,綜合類以北大是瞻,一個工科大學的圖書館竟然有如此之多的閑書,翻翻校史上不少的不務正業的名人,也就讀得有些心安理得。至於不得不讀的專業課書,往往是百忙之中抽空惡補,飯票問題還是要考慮的,但九十分不會應為比六十分多百分之三十,畢業證上的鋼印就大百分之三十,這樣想想,也就更心安理得。好在學校還有大批為中華崛起而發奮的精英們,也就不枉為NB一詞。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這是古人為讀書找的最好借口。這自有顏如玉,就是不是滿篇都是,而是藏在某個地方,黃金屋也然。所以在讀書時,重點就是要讀那玉,和黃金。少年時讀書一直按此方法,常常是一目十行地找玉和黃金,一旦發現,再細嚼慢咽慢慢地品。那本如何煉鋼鐵的書,看了不止一遍,除了寫作文常用的保爾那段人生名言外,通篇也就記得那塊玉----冬妮婭的的灰眼睛,不隻一次細嚼的結果,也私下認為隻有那一段最精彩。真是想不明白那保爾是怎麽想的,那麽好的姑娘,姑娘的父母又對他那麽好,又有阿Q一輩子的夢的機會,這大概也就是自己不是鋼鐵的原因。至於那行萬裏路,讀萬卷書,我的理解,在旅行中讀書,旅行長見識,讀書長知識,也就有了遊學一說。萬裏路肯定是有,萬卷書肯定是沒讀過。以前經常出差旅行,不可能在擁擠的車廂裏手捧一本《美的曆程》,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架勢,取而代之的是常常是手拿一本火車文學。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經常出差的朋友,應對西村壽行這個名字不陌生,他的書屬於非常暢銷的火車文學,基本全國各地的火車站的書攤都有他的作品,後來因為過於暴力和色情,被公安部列為禁書,禁書某種意義上就是暢銷書,其實西村壽行是日本非常著名的偶像派作家,唱著啦呀啦,《追捕》中,酷酷的杜秋就是由他想象創作出來。海明威用獵槍給自己來了個痛快,而西村壽行讓酒精慢慢地吞噬掉自己。

    就個人來說,四大古典名著,讓我按喜愛順序排位,最喜歡讀的是《水滸》,其次是《三國演義》,再次是《紅樓夢》,末位的是《西遊記》。《西遊記》是上初中時讀得,那還是豎版繁體,讀懂沒讀懂,囫圇吞棗讀了一遍,也就讀過這一遍。兒時對那些妖魔鬼怪的神話故事,挺有興趣,尤其是那七十二變。等大一些,本身就不是很喜歡神話故事,也就開始覺得故事編得落套,老是不死的大聖最終都能發現降妖的辦法。也真難為吳承恩,竟也想出如此多的精彩鬥法招數,不過作為一部神話小說,裏程碑式的巨著,在世界範圍內,也鮮有出其之右者。《紅樓夢》絕對是一不朽傳世文學巨著,要不然也不會為此形成一門專門的學科:紅學,就連劉姥姥吃個鴿子蛋,也寫的如此聲香鮮活。曹雪芹早生了兩百多年,如在時下,不知莫先生會不會有既生言,何生芹的感慨。《紅樓夢》可以說不朽,不知十年之後是否還會有人津津樂道於《豐乳肥臀》。既然有如此高的評價,為什麽隻排在順數第三,因人而異。一直到高中才抽空第一次讀,隻是粗粗地讀了一遍,印象不是很深。工作以後,曾靜下心,用了幾個月的時間細細地又讀了一遍,說實話,印象還是不深。此書人物,曆史,社會,詩詞歌賦過於博大精深,如果讀懂了,看明白了,留有印象,我也就成了紅學專家。至於那《三國演義》,斷斷續續讀了好幾遍,在中國,隻要是會說話的,就能說一說的三國故事,三國的人物,不用我來提醒。三國排第二,是因為所述之事離我們有點遠,總是廟堂之上,將帥帳內,說的是神。相對來說,《水滸》講的是販夫走卒,潑皮無賴,市井之間個人恩仇,比較容易理解,比如林衝的逼上梁山。三國中荊州,為什麽重要,估計沒幾個答出。同樣是說英雄,《水滸》說的是人,這也就是排第一的原因。具體不記得讀幾遍,但一些細節都能記清楚,一個武鬆脫銬拳,就根據書中幾句,比劃半天。

     阿Q的職業是農民,他不識字,也就無法讀閑書。一句:吳媽,我想和你睡覺,太土太俗。按莫大師的話說,阿Q沒文化,要換成徐誌摩,我是天空一片雲,估計吳媽早已溶化在那片浪漫的雲中。不過,我覺得,徐誌摩太詩人,又有幾人能達徐誌摩的境界。如果是愛看閑書的阿Q,來句:北方的河,流到第三帝國,用精神分析引論,從窗外看到射雕英雄,那就是魯迅全集中的我,估計那吳媽也能隨了阿Q。不無正業的閑書看多了,一個明顯的優點就是和人說話時容易找到共同點,可以和姑娘談金庸,和小夥談瓊瑤;和學數學的談精神分析,和學新聞的談暗物質,和學天文的談猴的進化----,顯而易見,知道的太多,反而把最主要的忘記,大概也是一種悲哀吧。

 

   培根有一個著名的《論讀書》,從讀數學談到讀邏輯修辭,總之知識能塑造人的性格。讀書可以作為消遣,可以作為裝飾,也可以增長才幹。隨意隨性地讀,正如有時打打盹,楞楞神也是一種人生一樣,是一種無目的的目的,沒必要太多的功用性,打打盹,楞楞神。蘇格拉底有句名言:我隻知道一件事,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隻知道一件事,我什麽都沒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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