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聲明這裏寫的“小三”“小四”不是現在流行定義的“小三”“小四”,而是兩位男孩因為在弟兄們中排行第三和第四被家人和外人稱為“小三”、“小四”。
想起小三和小四是因為昨天閱讀了網友漁樵耕讀溫馨感人的文章《他鄉蟬鳴憶童趣》。小三和小四是我七歲時認識的童年夥伴。那年,爸爸媽媽下放到農村合作醫療診所。我不知道診所在的村莊原來的名字,隻記得當時的名稱是“紅旗莊”。我們全家住在那棟既當診所又當家的平房裏。診所隔壁一個不大的房子裏住在幾位從南京下放到農村的“叔叔”。這兩棟房子孤零零地在一條小河的一邊。走過橫跨小河上的一座橋到另一邊才是“紅旗莊”的主要部分。小三和小四的家是過橋後的第一個房屋,離診所最近。小三和小四經常到診所來玩。
小三和小四有兩個哥哥,一共兄弟4人,沒有姐妹。他們的二哥比小三大6歲,而小三和小四隻相差兩歲。當時農村許多與他們同齡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已經開始幫著父母做家務和力所能及的農活。而小三和小四因為有兩位年長的哥哥,家裏勞動力充足,所以他們比較空閑,遊玩時間多。而我的父母雖然被下放到農村合作醫療診所,但是戶口依然在城市,工資也由原來醫院發,全家每個月依然有國家計劃分配的糧油。因此,我和弟弟沒有必須幫助幹的農活,非常空閑。年幼的我不懂得爸爸媽媽培訓赤腳醫生以及負責好幾個生產大隊醫療衛生的辛勞與忙碌,而是喜歡上了那廣闊的天地。小三和小四帶著我和村裏的其他幾位小夥伴們玩耍。是他們在玩捉迷藏時帶著我躲在夏收的草堆裏;是他們教我如何趴在小河邊或池塘邊用長棍勾菱角;是他們幫助我爬上桑樹摘桑棗;又是他們教我將麵筋纏在長竹竿頂端粘樹上的知了。。。比我小2歲的大弟很少願意與我們一起瘋玩,而是安安靜靜地在診所看小人書,或象小尾巴一樣跟著媽媽。而我幾乎每天都是玩得灰塵滿麵,滿頭大汗,興奮地回家。童年最難忘的記憶之一是夏日傍晚,爸爸坐在小板凳上,我背躺在爸爸的雙膝上,頭仰著,爸爸用麵盆裏那還帶著一絲清香味的河水和香皂為我洗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
因為一直都是叫他們“小三”和“小四”,早已忘記了他們真實的姓名,但我記住了小四的另一個綽號“小癩子”。因為喊這個綽號,我被爸爸媽媽批評教育了一番。小三比小四長得好看,性格脾氣也好,經常謙讓著小四,是小夥伴們喜歡的玩伴。而小四與我同齡,卻經常流鼻涕,給人一種髒兮兮的感覺。更加糟糕的是小四的臉、脖子、胳膊、腿等身體部位的皮膚非常幹燥,經常有白色皮屑脫落。有人給小四起了一個不雅綽號“小癩子”,並且人們傳說小四的“癩皮病”是會傳染的。因此,小夥伴們通常會躲避他,甚至有人會欺負他。但是,因為小三的保護,小四少吃許多苦。認識小三和小四不久,有一天吃晚飯我興奮地向爸爸媽媽講述白天發生的事時,我用了小四的綽號“小癩子”以及說他有傳染病。爸爸媽媽耐心地批評教育了我。首先,不允許我稱小四為“小癩子”;接著,解釋小四的皮膚病不是傳染病;並且教育我不要孤立小四。我雖然貪玩,但還是一個比較聽話的孩子。就照著爸爸媽媽說的去做。大概因為我是醫生家的孩子,看到我不躲避小四,小夥伴們和他們的家長也就相信小四的皮膚病不會傳染給別人,與小四在一起玩的人也多了。但是,他們依然經常使用小四的綽號 “小癩子”。
自從幫助證明小四沒有傳染病後,小四成了我的鐵杆朋友。他經常將捉到的夏蟬(“知了”,當地方言又叫“嘰囉”)送給我。那個夏天,我幾乎每天都帶知了回家,並且喜歡用手捏它們,讓它們發出嘰嘰歪歪、囉囉嗦嗦的鳴聲。爸爸媽媽總是讓我將它們放了。如此這番,折騰了很長一段時間。有一天,媽媽對我說:“你以後不要捉活的嘰囉,而是找它們脫下來的殼子。嘰囉殼的成分是很好的一種藥材。你收集到一定數量後到鎮上的衛生院,找到藥房的劉阿姨,她會買你的嘰囉殼”。一聽嘰囉殼可以賣錢,我興奮極了,立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小三和小四。遺憾的是劉阿姨隻收我的嘰囉殼,卻不收小三和小四的嘰囉殼,因為她說她不需要那麽多。但是,那個暑假,她一直都收購我的嘰囉殼。悄悄地說一句,後來賣給她的嘰囉殼不是我一個人的,也包括了小三和小四給我的嘰囉殼。得到的錢我們3人平分,而這些錢大多數時候被我們買冰棍吃了。
3年後,父母離開農村合作醫療診所,我再也沒有見過小三和小四。不知他們是否還記得我這個他們童年的玩伴。但是,我是記得他們的,與他們共度的稚嫩童年歲月有著許多的歡樂,至今還是那樣清晰。
音樂《童年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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