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憶環西湖晨跑及景點的變遷
·孤 山·
我從小就喜歡運動，鍛煉身體。這大概是因為小時候看到周邊有不少人受病魔纏身，生活痛苦，加上父母常在耳邊吹風說，身體比什麽都重要，心想趕快鍛煉身體吧，身體好，做其他事都有個牢固的基礎。
除了在學校運動外，我想每天再多花點時間鍛煉。初中時，與幾個小夥伴商量，黎明即起，鍛煉第一，並想到一個好去處，附近的吳山。
吳山，杭州人俗稱城隍山，在西湖南岸。南北對峙的吳山和寶石山是海灣的兩個山角。隨海退陸進，這兩座山就成了鎮守杭州城的衛士。城隍山是西湖群山中最靠近市民的，自古人氣旺盛，熱鬧喧嘩。就這麽個海拔不到1百米的小山丘，曆史上頗有名氣。南宋詩人柳永的詞‘望海潮’把當時的杭州城吹的一塌糊塗，什麽
‘東南形勝，江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重湖疊瓛清嘉，有三秋桂子，十裏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這首詞流傳到了北國金邦，金朝第四位皇帝海陵王聞之，慨然起南侵之心，命畫工潛入杭州，大概是從城隍山上畫下西湖帶回。海陵王把畫卦在軟屏間，並繪了自已像策馬於吳山之巔，題其上曰“萬裏車書盍會同，江南登有別疆封。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好一個‘立馬吳山第一峰’，氣派夠大的。文人就是喜歡多事，一湖水，一座山，再加上一首詩，挑動了北方鄰居的野心。
我們去吳山的原因除了為登山鍛煉之外，還因為聽說山上有武林高手練功。琢磨著沒準能找個師傅拜個師，學點武藝。那時候，世道不安，治安欠佳，有武藝在手不壓身。可是，到了山上，沒有熟人，師傅不好找。那個年代，誰也不想惹事，弄不好背上一個少年教唆犯的名聲，沒人願意教生人武藝。武藝沒學到，可上山的各條路道卻摸得清清楚楚。當時玩的一個遊戲就是比賽誰第一個到達後山的十二生肖石處。
當時的吳山破舊，蕭條，上山的台階多有缺失，廟宇裏菩薩早已被打掉，唯一的水泥建築是消防瞭望台。後山有一條柏油馬路，從糧道山修到山上，據說是為了中央領導（朱德，陳雲，陳毅）來吳山的方便。老毛雖然號稱把杭州當作他的第二故鄉，經常來杭州住，卻沒有聽說到過吳山。
後來長大了一點，覺得爬吳山太輕鬆了，想加大運動量。有一位練長跑的哥們說我們去沿西湖跑一圈吧。猛地一想，西湖那麽大，跑一圈，那不累死人了？那時沒有網，古狗可查，好不容易找到一杭州地圖，用尺量了西湖大小。湖南北3.3公裏，東西2.8公裏。算了一下，跑一圈也就是9.5公裏，相當於萬米跑，還行，就這麽定了。
這樣每天4點多我們就起床了。黑暗裏，輕手輕腳地爬起床，穿好衣服，摸出門外。出門之前，母親有時會醒來，提醒我：‘外麵天黑，路上小心’。我會輕輕地答道：‘嗯’。然後出去，掩上門。按照事先約定，我到阿華家的窗戶下，象周扒皮似地裝幾聲貓叫。幾分鍾後，阿華穿戴好出來,我們一起去會聚其他夥伴。
我們環湖跑的起點是河坊街口的柳浪聞鶯。位於西湖南岸的柳浪聞鶯公園，雖然前身為南宋時的皇家花園，但近代可能是杭州最平民化的公園。杭州這麽多景點中，身於西湖十景之列的柳浪聞鶯是不太具有特色的景點之一。記得公園某個草坪上有一塊“日中不再戰”紀念碑，從碑上知道杭州市在日本有一個姐妹城市岐阜市。現在柳浪聞鶯公園裏麵的錢王祠，當時是杭州市動物園。小小的動物園裏，居然有大熊貓和小熊貓。我在裏麵第一次看到來巡回展出的長頸鹿和大象。
我們是順時針沿著西湖跑。要經過的第一個景點是長橋。西湖邊的長橋，沒有太大的名氣。除了杭州人，大概不會有多少外地人知道這個地方。這有它的道理。按說地名是長橋，應該有個像樣的橋，可是你到了長橋這一地方，除了一座幾步可以跨越的橋外，找不到想像中的‘長橋’。難怪杭州人說，長橋不長，斷橋不斷，孤山不孤，---。不過，在此遠眺雷峰塔是個不錯的地方。由於外來遊人不多，長橋是個安靜，幽雅的去處。小學時，學校在那兒搞活動，做遊戲，就是圖那兒人少，不礙事。
過了長橋，就進入了淨寺，雷峰塔區段。雷峰塔早已倒塌，一直搞不懂魯迅為什麽要專門寫兩篇文章慶祝雷峰塔的倒塌。其中‘論雷峰塔的倒掉’還被選入當時的語文中學課本。好端端的‘西湖十景’缺去一景。當時根本沒想到這一生能再睹‘雷峰夕照’的真景。現在雷峰塔的位置那時好像是一個軍事警區，從來沒有進去過。唯一有一點記憶痕跡的是塔前一長方形水潭，水麵上布滿浮萍，夏夜經過時，青蛙叫個不停。在西湖的所有神話故事中，我最喜歡的是與雷峰塔有關的‘白蛇傳’裏的白娘子與許仙的愛情故事。好事，執著的法海和尚不相信人鬼情，堅持不懈地拆破了白娘子和許仙的美好婚姻，並將白娘子禁錮在雷峰塔下。許多年後，修煉成功的小青蛇戰敗了法海，白娘子終於被救了出來。故事中的每個人物都有鮮明的特征，令人難忘。
雷峰塔這一段，道路歪歪曲曲。馬路兩邊的參天大樹，遮去了光線。晨風搖曳著樹枝婆裟起舞。在昏暗的燈光下，樹影陰影時隱時呈。那時，這一帶無人居住，路兩邊是荒山原野，樹木茂盛。民間傳說偶爾有鬼神在此出沒甚至有一狀斷頭案。經過此處時，大有過景陽崗感覺，大抽幾口氣，腳步不由得加快。
過了淒涼的淨寺路段，就來到了蘇堤的南端。蘇堤南起南屏山麓，北到棲霞嶺下，是北宋大詩人蘇東坡任杭州知州時，疏浚西湖，利用挖出的葑泥構築而成。後人為了紀念蘇東坡治理西湖的功績將她命名為蘇堤。不過，杭州人俗稱蘇堤為六吊橋，均因蘇堤上由南至北有六座橋：映波橋、鎖瀾橋、望山橋、壓堤橋、東浦橋、跨虹橋。
跑到這兒，路的右邊是開闊的西湖湖麵。因為快步跑過淨寺那一段，到了這兒就感覺有點累。有的時候，我們會在此休息一會。此時，天尚未透明，湖麵在月光下，鱗鱗閃光。遠處湖對麵的杭州城燈光閃閃爍爍。黎明前的杭州西湖，碧波粼粼，暗流起伏，就象一位等待出嫁的姑娘，含情萬種。眺望著美麗的城市，我卻有一股無名的悲哀。想到幾年後，讀完中學，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下鄉插隊，那蘇堤翩翩垂柳下的對對情人中，將沒有我的身影，一種淒涼的感覺由此而生。這個城市是不屬於我的，這一切美好的景色都將成為記憶。這是我人生少有的低落點。幸虧幾年後，一切都改變了。
蘇堤的六座橋，跑上跑下非常吃力，消耗很大。有時，我們為了省勁，就選擇和蘇堤平行的，位於花港觀魚後門的環城西路，也就是現在的楊公堤。當時的楊公堤，荒蕪蕭條，沒什麽景色，與現在美輪美奐，遍地是景截然不同。
如果從蘇堤上跑，過了第一座橋映波橋，左邊是花港觀魚。小時候，學校春遊經常去花港觀魚。最喜歡在園內的假石區玩‘捉迷藏’，爬上爬下，好不快活。累了，再到邊上的池子裏拿麵包或飯團喂魚，看金魚爭食。開闊的草地，是我們小學集體活動的好場所。
在風景如畫的蘇堤上跑著，自然想起描述它的古詩。最有名的是：“西湖景致六條橋，隔株楊柳隔株桃”，把蘇堤上楊柳吐翠，桃花笑臉相迎的特征描寫得淋漓盡致。當然，蘇東坡自己題的也不錯：“六橋橫絕天漢上，北山始與南屏通”，把自己的豐功偉績概括了。
跑完蘇堤，到杭州飯店。往左幾步，是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嶽王廟’。那個時候，嶽王廟不開放，估計裏麵在文革時已經破壞得不成樣子了。小時候，聽了不少嶽飛的故事，家裏有一張父親在嶽墳裏墓道前方壁‘精忠報國’前照的像。潔白的海軍裝對應著精忠報國四個大黑字，頗能表達父親當時的心態。我隨幼兒園去過嶽王廟裏麵，記得院子裏有四個鐵鑄人像，反剪雙手，麵墓而跪，即陷害嶽飛的秦檜、王氏、張俊、萬俟咼四人。我們排著隊，魚貫上去向他們吐痰。跪像背後有一聯：“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記得當時嶽飛的墓是水泥砌成的，文革後重修的嶽飛墳變成了一土墓。據說是還原古詩中描述的‘嶽王墳上草青青’的模樣。
如果從楊公堤跑，快到嶽墳時，右邊是‘曲院風荷’。但那個時候，‘曲院風荷’未經修整，荒蕪破落，不成一個景點。’曲院風荷’的石牌子，是84年回國時才看到的。
過了杭州飯店，有兩條路可選：左沿著裏西湖平地，右從斷橋過，經錦帶橋沿著白堤，過斷橋後兩路回合。在上白堤之前的橋邊，有一亭子，內有蘇小小墓。那個時候墓早已打掉（新墓是2004年重建的）。因為小時候看到過舊蘇小小墓的照片，我知道那個地方就是蘇小小墓原址。據傳說蘇小小死後，芳魂不散，常常出沒於西泠橋畔的花叢林間。因此，每次晨跑路過，人煙稀少時，都要加快步伐，趕緊離開，以免鬼魅纏身。不過，蘇小小的故事卻是百聽不厭。一個歌妓，能作這樣流芳百世的詩句：“妾乘油壁車，郎跨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陵鬆柏下．”實為不易。她的故事，引發曆代名人憑吊作詩無數。通常說，男才女貌。蘇小小可謂女才女貌。
2004年後去杭州，突然發現在與蘇小小墓近在咫尺的杭州飯店前，麵對西湖的草地上立了武鬆墓。原來的武鬆墓修於1924年，因為1964年已被平毀，我就不知道杭州還有過武鬆墓。看到武鬆墓和蘇小小墓修的這麽近，總是覺得古怪，莫非武鬆在另外一個世間守衛她？大概是西湖邊風水好，名人都想葬在那兒。
白堤原名白沙堤，後人為紀念在杭州做父母官的唐代詩人白居易，改稱為白堤。白堤上一到春天，桃柳成行，芳草如茵。小時候做公共汽車經過白堤的斷橋，經常是站在車中間，看不到車下的白堤陸地。從車裏環目，但見群山含翠，湖水漾碧，遊船點點，如在畫中遊，湖中行。難怪白堤成為白居易的最愛，有詩為證：‘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蔭裏白沙堤。’
堤上有著不少古跡。現在的秋瑾紀念碑是後來才立的。秋瑾，真豪俠女子，31歲臨死前寫了七個字“秋風秋雨愁煞人”。麵對這麽豪俠的女子，連審訊她執行死刑的山陰縣令李鍾嶽都為之感動。李不僅頂撞上司，還準許了秋瑾臨死前提出的三點要求中第二、第三2個要求：一、準許寫家書訣別，二、不要梟首（斬首後懸掛示眾），三、臨刑不要剝去衣服。李鍾嶽在良心的自責下，最終在離秋瑾被害不到一百天內，自縊於屋中。
‘秋風秋雨愁煞人‘可以說是整個中國近代史的寫照。
秋瑾紀念碑的地方原來是一片草地。邊上有一間很大的亭子樓，那時候嚴嚴實實地封起來了，有一種神秘感。終於有一天，耐不住好奇，腳踩著同學的肩膀，越過貼著白紙的玻璃窗，看到了裏麵的秘密。原來是一些動物的實體標本，如鯊魚。估計是附近浙江博物館的展品存放在這兒了。許多年後，看到一篇文章，才知道這棟樓原來就是‘俞樓’。俞樓的主人是我國著名文人、國學大師、造園學家俞樾。這棟樓是他的門子為他建的。著名人士章太炎，吳昌碩都是他的弟子。
孤山放鶴亭裏麵我最喜歡的地方之一。放鶴亭在裏西湖邊，麵對寶石山保俶塔。此間是拍保俶塔為背景最好的地方之一。因不在主要馬路上，遊人稀少。亭下是九曲橋，獨有一番畫意。北宋隱逸詩人林和靖墓就在附近。他一生不娶不仕，以梅為“妻”，以鶴為“子”，夠瀟灑的。林和靖的詠‘梅花’詩，是我最喜歡的詩之一，尤其是開頭的2句，把梅花的特征，表現得難以超越了。
“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疏影橫斜，暗香浮動，左右對稱，靜動對應，太絕了。
放鶴亭中有《舞鶴賦》碑，小時候聽說是康熙的字跡。但實際上是他臨摹書法家董其昌所書。非常喜歡碑上的書法，曾和朋友們一起來此，用寫大字的草紙和油墨把碑上的字錄下來了。後來碑用玻璃框隔起來了，遊人就無法複製了。記得有一次和幾個同學在此遇到兩個老外，鼓足勇氣，用廣播電台英語教程學到的幾句破英語，跟老外練習了老中剛開口的幾句俗套，例如，那兒來的，你好嗎？我是中學生等。一開口，心想壞了，沒準有便衣跟著，會倒黴的。同學中也有學生幹部，或許會打小報告。幸虧幾句英語後，沒詞了，就沒法交流了。後來也沒有麻煩，大概同學都被震住了。
途中還經過平湖秋月和中山公園。我還記得在幼兒園春遊到孤山中山公園。中午吃飯時吃肉包子。吃完一個後，老師問我們還想要一個嗎？我們異口同聲回答：“要”。如今，幼兒園的老師同學名字都已忘了，以後每次經過孤山，都會想起坐在那台階上吃肉包子的情景。
跑白堤是一種享受，路邊兩側是西湖湖麵，馬路路麵很好，車子又少，不由得步子加快，顯得很瀟灑。斷橋不斷，引發不少思古之心。實際上，它曾是杭州府城裏兩縣雲和與錢塘縣之間的邊界。斷橋的斷，是要從遠處看，尤其是難得的下雪天，橋兩端被白皚皚的雪蓋住，雪水一色，隻有拱起的橋身看起來像空架在西湖水麵上。
過了白堤，左邊裏西湖和白堤交接處有一棟西式花園別墅。當時是西湖派出所，現在才知道是杭州蔣經國舊址。抗戰勝利後，蔣經國把家安在杭州，蔣經國在上海打老虎，方良帶著孩子就住在這兒。從蔣經國舊址再往山上走幾步，經過望湖樓茶室，就到了日本國駐杭領事館舊址。《馬關條約》後，杭州成為增開商埠之一，日本在此設立領事館。此處還一度成為國民黨浙江省政府主席陳儀的官邸.不過,那時候它門口掛的牌子是省外辦。
到了少年宮（舊址為昭慶寺），路上的人就多起來了，我們的跑步速度也加快了,往往博得行人讚許的目光。竄過湖濱，拐到南山路，路上行人又變得稀少了。眼光往右邊的西湖瞄一下，再看一眼晨怡下微微漾碧的湖水和遠處青黛含翠空蒙的山峰。過了這一段，馬路就不沿著西湖邊走了。這一路上有湧金公園，古代的湧金門就在附近。水滸傳上，宋江帶著梁山好漢去打方臘時，好漢浪裏白條張順戰死於西湖水底的機關。水滸傳電視連續劇上有這一段。那時候，挺喜歡梁山好漢，但他們去鎮壓農民起義，做替死鬼，死得冤。
回到了柳浪聞鶯，我們往左一拐，就進入河坊街。清河坊街現在是杭州著名的仿古街，它的現狀跟我記憶中的相差甚遠。清河坊街號稱曾是杭州最繁華的商業區，古有"前朝後市"之稱，前朝是指"前有朝廷"，即鳳凰山南宋皇城，後市指"北有市肆"，即河坊街一帶。元代詩人薩都刺有詩道清河坊：“市聲到海迷紅霧，花氣漲天成彩雲。一代繁華如昨日，禦街燈火月紛紛。”
杭州的百年老店均集中在河坊街這一帶。千年曆史的中藥鋪保和堂，那時是個陰森森的郵局。現在門前佇立著許仙的銅像，據說當年許仙與白娘子相遇時正在保和堂當學徒。萬隆火腿莊，每次路過這家以經營金華火腿為主的百年老店，都會往掛在店裏金華火腿看看，解解眼饞。邊上還有個羊湯飯店，不記得有什麽特征，吃過幾次陽春麵。百年老店胡慶餘堂就在附近的大井巷，裏麵的梅花鹿標本是當時難見的動物標本。我通常會在這兒的一家早餐飲食店裏，花幾分錢買一碗豆漿，有時也加一些大餅，油條，或者粢飯（糯米飯團）。剛跑完步，喝上一碗熱豆漿，賽過神仙。
清河坊街現在的仿古建築和我小時候見到的大相徑庭。現在中國各地的民俗古鎮如烏鎮，麗江，束河，大理，中甸何嚐不是現代建成的古城？
自從去國負箋留學之後，每次回杭州都想沿西湖跑一圈，一直沒能如願。每次去西湖邊，都能看到新修的景點，左顧右看，美女如雲，美景如畫。有一次差不多快跑完了，忽然接到電話要趕去別處，打車走人，前功盡棄。每一次的遺憾都變成下次行動的動力。
“未能拋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這不光光是白居易的名句，大概也是所有與杭州西湖有感情瓜葛的遊子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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