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樵子在洛基山之麓的科羅拉多和猶他州蟄居了十年之後,終於有了一個機會去首都花櫻屯堤西(Washington, DC)工作。雖然也是一個不太牢靠的泥飯碗,但漁樵子偏愛美東溫和濕潤的氣候、春花夏雲秋葉冬雪的四季神韻、和豐富多元的文化環境,所以決定“麻雀東南飛”,搬往“紅太陽出生”的西方暘穀。
由於茅廬出售需待時日,內人要留守根據地,稚子也不宜驟然中斷學業,隻得由本人孤身先行,前往花櫻屯堤西履職, 於是就有了漁樵書生金戈鐵馬,揮師東進,萬裏走單騎的故事。
時值十月金秋,漁樵子頂著明媚的藍天,騎著一匹三歲的豐田鐵馬(Sienna),回眸看了一眼與自己朝夕為伴了五個春秋的茅廬 - “師陶園”,緩緩駛離鋪滿了金色晨曦的山城,向東岸進發。
此行從“遊踏”(Utah)州的鹽湖城出發,橫跨西部的“晚而明”(Wyoming)、“耐不了思嫁”(Nebraska)、中西部的“愛挖”(Iowa)、“米粟裏”(Missouri)、中部的“易犁農愛”(Illinois)、“印度人家”(Indiana)、“哦-嗨-噢”(Ohio)、和東部的“捧書風爾雅”(Pennsylvania)、“西處女地”(West Virginia),最後飲馬於“波沱馬渴河”(Potomac)畔的“美麗地”(Maryland),驅車十一個省,行程兩千兩百英裏(合三千五百公裏,大約相當於上海到烏魯木齊的距離),用時四天,沿途風土各別,景色迥異,特色鮮明,饒有趣味,草此小文以誌。
一 . 遊踏(Utah)鹽湖城 - 群山環抱、與世隔絕的滑雪者天堂。
鹽湖城是“遊踏”州的首府,位於落基山脈西麓,與原先居住過的“客樂臘朵”(Colorado)隔山相望。整個城市處在海拔四千餘尺的一個巨大的山穀內,四周群山聳立,而且近在眼前,山景撲麵而來。晴日碧空萬裏,陰雨天山腰雲霧繚繞,刹是好看。漁樵子蝸居在此,每日開窗見山,著實做了五年的當代“愚公”。冬春時山間有四、五個月白雪覆蓋,滑雪者紛至遝來,絡繹不絕。時值深秋,還沒有下雪,遠遠望去,城市周邊的山峰上成片的樹林為數不多,其時都已變為褐紅色。這些參差不齊的秋林,東一塊西一塊地散布在綿延的山間,遠看就象一塊塊巨大而不規則的膏藥,貼在山體表麵,頗具“遊踏特色”。出得城去,便踏上80號公路,開始翻越一處七千多尺山峰,此處是遊踏州的製高點之一,也是著名的旅遊、滑雪、避暑、電影節勝地 – 2002年的冬奧會主場地 – Park City。過了Park City,整個遊踏州境內也都是起起伏伏、彎彎曲曲的山路,需要小心開車。而且,這段路上野生動物出沒頻繁,路邊常常看到被車輪碾壓而斃的野兔、野鹿和狐狸等血淋淋的動物屍體,阿彌陀佛!在冬春有雪有冰的日子,更是要“戰戰兢兢,漿不敢出”,充分考驗一個人的車技、細心和耐心。
二. “晚而明”(Wyoming)、“耐不了思嫁”(Nebraska) – 廣袤無垠、風吹草低現牛羊的大牧場。
沿著80號從鹽湖城向東開一個多小時,便到了“晚而明”最西邊的小城市 – Evanston。由此前進,離“遊踏”的群山漸行漸遠,道路逐漸則變得平坦而筆直,視野寬闊了許多,車輛也少了許多。放眼望去, 公路兩邊的牧草已經枯黃,是無邊無垠的牧場和荒地,時而可見悠哉悠哉的牛群和羊群,倘徉其間。遠處的落基山餘脈,隱約可見;蒼黃色的大地和清澈湛藍色的深秋天空,相應成趣。這藍天、茫原、遠山、牧草、牛羊,構成了一幅雄渾壯麗的絕佳的“邊塞”風光圖!如果你沒有去過甘肅的戈壁、內蒙的草原、西藏的高山,大可以到Wyoming來體驗一下“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邊塞風光。相信生活在這裏的人們,一定可以超越高適、岑參、王昌齡、王翰等大腕,成為新一代的邊塞詩人!漁樵子駕馭著自己的鐵馬,以每小時九十英裏的速度飛馳在這壯闊的原野上,風馳電掣,頓時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野性頓起,一口氣開了幾百英裏到Wyoming大學所在地的Laramie小鎮,才停車歇腳。
值得一提的是,Wyoming境內東段的80號路從Rawlings小鎮(由此向北去黃石公園南門)到Laramie的一百多英裏的路段,幾乎沒有人煙,也沒有加油站和小店,所以在此之前一定要加滿油,否則鐵馬隨時有“斷糧”之虞。另外,這段路處在High wind區,冬春季常有時速高達七八十英裏的大風,刮得車子(包括大貨車)東搖西晃,很是可怕。公路兩旁隨時都可以看到白色的巨型風力發電的風車,便是一個明證。過了Laramie,很快就到了Wyoming的首府Cheyenne(漁樵子在此留個懸念:諸君請猜一猜Cheyenne的名字是從何而來?)。至此,漁樵子“輕車已過Wyoming”。 Wyoming 一州,人口不滿百萬,橫穿而過卻要五六個小時的高速行使,美國西部地廣人稀,由此可見一斑。
一過Cheyenne,便進入Nebraska州。Nebraska西部的景致與Wyoming相似,也是一望無邊的牧場和原野,略有不同的是田野上多了些牧草收割後堆成的一個個草垛。再往東一點,則出現了有噴水灌溉設施的農場,終於看到了一點不多綠色,眼前為之一亮。公路兩邊大部分的地方,也很少有人煙和加油站,而且景色單調枯燥,難怪被人戲稱為“鳥不拉屎旮旯” (Nebraska),女孩子家長大了自然也“耐不了思嫁”走。開了十個小時的車,終於開到Nebraska中部的North Platte小鎮,人困馬乏,便在此歇腳過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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