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山亭8226;悼花蕊夫人
俏美佳人,
柔情似水。
端是才似妙黛。
婉如清揚,
紅袖添香,
鳳凰台上春醉。
無情風雨,
偏摧那、一葉孤萍。
霧起,
卷巴山蜀水,
老鶴紛飛。
千裏江山好看,
空懷遊俠誌,
救國夢碎。
芬芳冷酒,
寥落江水。
遙望故時宮闕,
換了房客。
貳萬男人齊北跪,
可歎,
巾幗俠女僅一位。
這是今年年初填的一首小詞,內嵌文學城二十一位朋友的名字。詞的內容是寫後蜀奇女子花蕊夫人的傳奇一生。
後蜀花蕊夫人,號稱國色天香,才貌雙全。“花不足以擬其色,蕊差堪狀其容。”蘇軾曾根據後主孟旭遺留下來的“冰肌玉骨,正清涼無汗”一句,寫成一首讚美花蕊夫人的《洞仙歌》:
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滿。繡簾開、一點明月窺人,人未寢,欹枕釵橫鬢亂。
起來攜素手,庭戶無聲,時見疏星度河漢。試問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繩低轉。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
這位豔絕後蜀北宋兩朝的花蕊夫人實姓費,蜀中青城人(目今都江堰東南),國色天香,能歌善舞,文采粲然。被後蜀主孟旭發掘於草莽之間,從此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孟旭本身就是才華橫溢的文人,花蕊夫人與孟旭夫唱妻隨,相得益彰。
花蕊夫人喜愛牡丹以及紅色梔子花。孟旭便命令在成都到處種植牡丹以及紅色梔子花,一到春來,滿城花團錦簇,是為“芙蓉城”的來曆。為了讓佳人消暑,孟旭還在宣華苑摩河池築造水晶殿。《洞仙歌》正是描述了這一攜美人消暑的旖旎情景:
“如冰如玉的肌骨啊,清涼溫潤不會出汗。微風吹拂著水晶殿,暗香彌漫。風吹開那刺繡的卷簾,明月入闈,且把那佳人偷看。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那清麗的人兒斜倚著枕頭,玉釵微斜雲鬟散亂。
喚起佳人,把她冰涼手兒牽。庭院中寂靜無聲,隻看見銀河中微微星光閃。試問夜色如何,已是三更,月光淡淡,北鬥玉繩星移轉。屈起手指兒細細算,啥時候西風帶來秋寒?不覺中,光陰逝去,似水流年。”
孟旭與花蕊夫人的生活非常的富有詩意,從花蕊夫人的宮詞中可略見一斑:“獨自憑闌無一事,水風涼處讀文書。”“楊柳岸長春日暮,傍池行困倚桃花。”“三月櫻桃乍熟時,內人相引看紅枝。回頭索取黃金彈,繞樹藏身打雀兒。”
花蕊夫人還親自製作了緋羊首,月一盤,雪藕,冰李等美食,與孟旭品嚐。兩人攜手夜遊水晶殿,相依對月吟詩,旖旎訴衷情,任歲月流逝。
可是當時天下大勢已經不允許這樣的一對才子佳人沉浸在柔情蜜意中。當時,宋朝的馬上天子趙匡胤勵精圖治東征西討,統一了大半個中國,兵鋒直指蜀中割據政權,虎視眈眈。蜀中危機四伏,風雨飄搖。偏偏以諸葛亮自比的後蜀丞相王昭遠自不量力,說服孟旭帶兵北伐。趙匡胤找到借口,立刻命王全斌討伐後蜀。蜀軍不戰自潰,紛紛投降。事實證明了王昭遠不是諸葛亮,而是臭皮匠。宋軍圍困成都,孟旭隻得開城投降。
在蜀中第一才子與天下第一武人的決戰中,才子孟旭一敗塗地。他不僅保不住自己的江山,連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
在後蜀滅亡後,孟旭和花蕊夫人被帶進開封,朝見趙匡胤。孟旭在七天後暴斃,花蕊夫人被趙匡胤納入後宮,後不知所終。
千古悠悠,佳人已逝,隻留下一首《答宋太祖詞》:
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寧無一個是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