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曉陽 2-6-2009
我父母的相遇和相愛是獨特的。講述他們的愛情故事還得從我父親的娃娃親開始。
我在《爺爺和奶奶的愛情故事》中曾經寫過,我的太爺在他的唯一兒子和兒媳為他連生了5個孫女後才得到一個孫子,那就是我的父親。年邁的太爺對這個孫子極為寵愛。在我的父親3歲時,太爺的一位老中醫世交得了一個孫女。兩位老人家為孩子們訂下了娃娃親。父親後來告訴我,他在成長過程中對這位小女孩(瑩)了解很少,對她根本沒有特殊的感覺。在瑩讀高中的最後一年,她的爺爺去世了。我的父親作為那家未來的孫女婿被要求去參加葬禮並且要行相關的禮節。我的父親同意參加葬禮,但沒有同意行孫女婿的禮節。盡管我的父親那時還沒有心儀的姑娘,但他請求我的爺爺和奶奶為他解除娃娃親,因為他不能接受沒有愛情的婚姻。爺爺和奶奶聽了他的請求後,非常惱火,堅決不同意。後來,瑩上了師範學校。當她剛從學校畢業參加工作,我的爺爺和奶奶就擅自給了瑩和瑩的父母有相當價值的訂婚聘禮,希望逼我的父親就犯。然而,他們的計劃落空了。就在這期間,我的父親遇到了我的母親,並且對她是一見鍾情。
我的父親第一次見到我的母親是在醫院的病房裏,父親是我外婆的主治醫師。那時,我的外婆得了嚴重的疾病:全身浮腫,皮膚發黃,食欲極差,肚子腫脹如鼓。。。在上海治療了3個月也未見好轉,她就回到家鄉“等死”。她的公婆非常疼愛這個兒媳,不願意看到隻有40多歲的兒媳就這樣走了。於是,他們將我的外婆送到當地的一家大醫院治療,“死馬當作活馬醫”。恰好,我的父親就是那個醫院的一位內科醫生。雖然他很年輕,但在治療重症病人方麵已經有好的口碑。所以,他成為我外婆的主治醫師。父親學的是西醫。但由於他成長在中醫世家,從小兒濡目染地學習到許多中醫知識。他應用中西醫結合的方案治療我的外婆。在我外婆生病住院時,我的母親18歲,還在中學住校讀書。她隻能在星期天去醫院看望我的外婆。後來,父親告訴我和我的弟弟們,他對我的母親是一見鍾情。我們追問著母親對父親的第一印象,答案讓我們很失望。母親說:記不清了,沒有特殊印象。作為一位中學生的她,麵對著在死亡線上掙紮的親人,她根本沒有心思想到談情說愛。我的母親隻是聽說這位年輕的醫生很聰明,醫術很好,病人們也誇獎他的性格溫和,平易近人。在我外婆被治愈出院前夕,我的父親請一位婦產科女同事去征求我外婆的意見,希望與我的母親交往。外婆非常喜歡這位有救命之恩的年輕醫生,她對我父親的請求沒有異議。但是由於她早年喪夫,家中許多重大事情都是參考她的公婆和小叔子(我外公的唯一弟弟)的意見才作決定。因此,為了慎重起見,她將生活在上海的我母親的叔叔請回家鄉,“麵試”這位年輕的醫生。與我的父親進行了3個多小時的交談後,我母親的叔叔告訴我的外婆,他非常欣賞這位年輕人:不僅知識豐富,長象英俊,而且講話禮貌,穩重,家境也好。總之,非常值得交往。而這一切都是在我母親不知曉的情況下進行的。因此,他們還必須告訴我的母親,征求她的意見。後來,媽媽告訴我們,當她的叔叔詢問她是否願意與這位年輕醫生交往時,她感到很為難。一方麵,在我外婆住院的這2個多月裏,我母親有機會多次與我父親接觸,對我父親很有好感。然而,作為一位18歲的中學生將談戀愛,她感到很難為情。我父親比我母親年長6歲,他表示願意等待我的母親完成進一步的教育之後才成婚。就這樣,他們開始戀愛了。幾十年後,外婆去世時,我和二弟到外婆的老家整理遺物。我們發現了一些成績單和信件。母親的中學成績真是優秀,每門功課都是5分,相當於現在百分製的90分以上的成績。信是我父親寫給我母親的情書,很美也很感人。這些情書讓我們了解到他們相愛的過程以及在他們遇到阻力時對愛情的不棄不舍。如今,二弟保存著這些成績單和信件。
兩位年輕人相愛所遭遇的攔阻來自於我的爺爺和奶奶,尤其是我的奶奶。他們拒絕接受這兩位年輕人的自由戀愛,因為在他們的心目中早已經有了未來的兒媳:瑩,那個娃娃親的另一位主角。雖然我的父親非常孝順和尊重他的父母,但為了愛情,他與他們據理力爭。我爺爺的觀點逐漸地產生了改變,願意接受我母親為未來的兒媳。然而,我的奶奶不僅使用了哭鬧的方式,甚至以死相逼,拒絕為我的父親解除娃娃親。奶奶甚至將我父親解除娃娃親的選擇歸罪於我的母親。這一切為後來她與我母親之間不和諧的婆媳關係埋下了種子,很遺憾。然而,我的父親也拒絕放棄自己的愛情。他告訴我的奶奶,如果他不能娶我母親為妻,他將一輩子不結婚。最終,我的爺爺和奶奶不得不解除我父親與瑩的娃娃親婚約。羞愧的瑩不願意再留在家鄉了,被她的姐姐接到沈陽。在那裏,她與一位軍官成婚,繼續從事教育工作,那是後話了。
我父母的愛情經過一波三折後,有情人終成眷屬。結婚後,他們生了一女三子,相親相愛40多年,直至我的父親離世。他們之間也是有爭吵的,主要與婆媳關係有關。奶奶和媽媽之間不和諧的婆媳關係以及爸爸和媽媽在這方麵後期處理的失誤使我學到相關教訓。然而,更多的是爸爸和媽媽的愛情與婚姻生活影響著我對愛情和婚姻的期盼,那是不可救藥的忠貞和浪漫。感謝爸爸和媽媽為我和弟弟們提供了愛的成長環境和溫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