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文鵬的一生,真是前半段轟轟烈烈,後半段淒淒慘慘。
我叫他表哥,其實,他比我大了30多歲,而他又比我媽隻小了3歲,我把他當叔叔輩看待,這在大家族裏的輩份裏,是很普通的常見情況,長幼難分,因為輩份的錯亂。
抗日戰爭,讓文鵬哥跟著政府,從上海交大到重慶大學繼續他的學業。
他在大學裏,開始戀愛了,可惜他的糊塗DNA,讓他的戀愛史非常混亂。他愛上了姐姐珍珍,但那時候,剛開始約會的時候,總是兩姐妹一起來玩,文鵬哥競把妹妹麗麗,和姐姐珍珍,認錯了。
記得,曆史裏有個員外,娶了個千金小姐為妻,競在圓房的時候,睡了小姐的女侍,哎!這樣的糊塗男,在中國的花田錯裏,還真不少呢!
等到文鵬哥決定要單獨約愛人約會時,寫了封仰慕信給妹妹麗麗約她見麵,到了晚上在校園裏見麵時,才發現來的是麗麗妹妹,而非他想約的姐姐珍珍。當時又不好意思解釋,就這麽糊裏糊塗地約了一次會。等他回學生宿舍,再寫一封信給倆姐妹,說明自己的真心意屬,想約姐姐珍珍第二次見麵,卻沒讓他有機會再糾正過來。
姐姐珍珍給文鵬哥一封絕別信,內容如下:
文鵬學長:
多謝你的厚愛,你的錯認人約會,已無法挽回,我妹妹麗麗已向全家表白,她喜歡你,勸我不要插手。我是她家從小領養的孤兒,恩重如山,這種事是沒法拒絕的,幸虧,我們才剛開始認識,你就將錯就錯吧!
大概你跟我妹妹麗麗,真的有緣,你們就繼續交往吧!我祝福你倆,也許我們有妹夫的緣份呢!
永遠謝謝你的
珍珍 敬上
多情的文鵬哥,傷心欲絕地,居然狠心停學,投身空軍成為一帥哥飛行員報國。
半年後,文鵬哥開著直升機出勤,經過在沙坪壩重慶大學的操場時,把所有他自己後來獨自寫的對珍珍的情書,和珍珍的絕情書,撕得粉碎,從高空上,瀟灑拋下,算是給他的糊亂初戀,畫下一道結束的句點吧!
文鵬哥也跟著我們一家,和別的親戚來到台灣,他還是當空軍,因為年紀大了,體力有限,就在地勤工作,因為沒有家和兒女,他整年都被調派到金門,馬祖等外島工作,每半年回台休假2周,就輪流在各親戚家搭個鋪,睡幾天,省下買房子,購傢俱的花費和麻煩。
我最喜歡文鵬哥來我家搭鋪的時光,媽媽一定會包上海菜餛燉,給大家吃。當然還有些江浙菜,來招待這個單身親戚。他也花幾天在離我家不遠的三舅家呆幾天,三舅媽也會特別做紅燒豬大腸,豬蹄給他補補身。
記得,他因個兒高(181公分),睡在我家臨時搭的行軍帆布床時,那兩條長腿老露在毛毯外麵,他怕腳凍著了,就把他的空軍裝的皮帶,解下來,以毛毯包好兩隻腳,再用皮帶扣好,像個魚美人的尾巴似的,滑稽笑死人了。我和哥喜歡他來家過夜,聽他跟我媽說外島的軍中生活....................
尤其是說到“軍中樂園”的時候,媽媽老不讓我們小孩聽,催著我們去睡覺,但家裏房小隔音差,我和哥哥一樣沒漏地聽個仔細。
文鵬哥說:“去外島服役的單身或己婚男,都有生理需要,故軍隊都有安排些妓女來解決問題,那漂亮年輕的價格是老年又醜女招待的2,3倍呢!“
媽媽笑說:“哎!辛苦賺來的一點錢,都送給她們了。我看,你還是相親,娶個老婆吧!50多生個孩子,還是來的及的!”
但聽媽跟三舅媽閑話家常時說;“這怪男啊!居然喜歡別人的老婆,就是因為她長得像初戀的珍珍,人家又不願出軌,或改嫁他,都是一場空,沒辦法啊!”
這次,文鵬哥來家,跟媽借了幾千塊錢,哥問媽:“文鵬哥不是賺很多錢嗎?在外島工作的工資不是加倍嗎?”
媽偷偷告訴我們:“文鵬哥上周發了薪水一萬塊現金,都放在褲袋裏,去看電影,他坐在二樓,黑暗中,他要從褲袋裏掏手帕,擦鼻涕,一不小心,把所有的現金都掏出掉到樓下的觀眾席,頓時,沒人再看電影了,天上落下白花花的鈔票,大家都搶著撿錢,鬧哄哄的奇觀,等電影完了,燈亮了,撿錢的人都早溜了,文鵬哥隻撿回了幾塊錢回家。這個月不是不夠花唄,所以跟我們借錢,我們也不指望他還,可憐的親戚,沒人愛,沒人疼的。。。。。。。”
文鵬哥總是一大堆糊塗事發生在他身上,年輕時把撕碎的情書,拋在沙坪壩的大學操場上,現在,又把一萬薪水現金從電影院的二樓,拋到一樓,都是滿天飛揚的紙,好像他的人生總是這麽瀟灑地把寶貴的片段拋啊!灑地丟了出去。。。。。。。。。。。
文鵬哥剛在三舅媽家過完了55歲生日,就傳來了不幸的消息,他生日那天感傷地跟我們這些家人,喝醉了酒,哭了一陣,就誰家也不睡,說是去清草湖逛逛,大家想他大概想一個人清靜一下,就由他去了。
沒想到第二天,警察來敲門報告,文鵬哥在湖邊的旅館裏,吃了兩大瓶安眠藥自殺了,小孩不準去,大人們都去處理喪事,簡單火化了屍體,一了百了的抱著文鵬哥的骨灰盒回來,放在三舅家書架的高處。
過了幾天,哥好奇地問媽:“文鵬哥死前,還是把旅館的毛毯,用皮帶扣住兩隻腳,睡覺的嗎?”
媽媽滿臉是淚地說:“是的!這個怪男子,真是不瞭解他呀!連睡覺都怪啊!”
文鵬哥算是個大帥哥,人也聰明,就是太多情,一生就是忘不了那個重慶大學的珍珍,才過得如此的終生痛苦,孤獨。最後,落得了自盡的悲慘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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