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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靈隱士)
《憂傷三角》很美,絕對非常之美。可是它的美究竟體現在什麽地方呢?看完之後視覺之上是清清楚楚,但是意識之上卻是朦朦朧朧,引人遐思,總覺得這導演在隱喻,在暗示些什麽——左手具體,右手朦朧,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不同的觀眾看美的角度當然不同。”——康德,不是第一保鏢,在他的哲學名著《判斷力批判》開篇即明義。具體到這部電影,可能有的人直接幹脆,重視視覺與聽覺的第一感受,覺得它的美在於那些多不勝數的金句。也可能有的人喜歡朦朧,看重精神覺悟上的醍醐灌頂,覺得它的美在於對人類社會入木三分的刻畫——比如上流群體與下層群體之間的對比,放縱任性的顧客與神經緊張的服務生之間的對比,以及兩個醉漢口中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之間的對比,強權的政府與無奈的平民之間的對比,又或者比如女權社會與男權社會之間的對比。
既然都已經如此具有雅俗共賞以及批判的屬性,那可不可以說這部電影非常之美呢?美,但是還美得不夠——如果僅僅以上述那些作為電影全部內涵的話。為什麽要說得這樣否定呢?因為關於那些主題的電影太多了,而這部電影的出類拔萃,真正的美妙之處並不僅僅在此。如果隻是著眼以上那些內容,說明對電影整體的挖掘還不算夠,絕對不夠的——如果能多去留意那些更多的細節之處,就會發現這部電影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似乎也有很多的邊角好料。
譬如說,在3分35秒,一隻小花狗淡然地端坐著,之後在麵試模特兒的房間裏漫不經心地走秀,那種自由自在,跟麵試之人的手腳無措形成強烈的對比——是不是感覺狗比人強?又譬如在29分30秒,男主角的雙手之下有一本紅棕色封麵的書,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尤利西斯》,在1998年美國現代圖書公司所評選的20世紀百大英文小說中名列第一。譬如還有,從1小時26分54秒開始,曼妙的女主角竟然有著長達25秒的胸部露點,也算是給那些容易不耐煩的男性觀眾一點兒福利,在視覺上支撐著他們堅持下去,不要虎軀一震,閃人換片。
《尤利西斯》,那本紅棕色的《尤利西斯》,絕對是電影的核心與要點。1922年,愛爾蘭作家詹姆斯·喬伊斯(Joyce,中文意思是歡樂)出版了小說《尤利西斯》,這不僅是他一生最重要的作品,也是對現代主義文學影響最大的作品之一。意識流——這部小說首創意識流的寫作手法,讓現代生活與遠古經典共存,因為極其注重細節的刻畫,而且涵義深遠,當仁不讓成為現代主義文學最炫麗的風景之一。
隻是這小說,雖然是英文寫的,但是比甲骨文還難看懂。不是因為字寫得差,而是因為喬伊斯不按常理出牌,內容天馬行空,一下子小人物絮絮叨叨,一下子扯到荷馬史詩《奧德賽》。這讓天上的烏鴉飛呀飛,地上的人兒追啊追。讓人皺眉瞪眼幹捉急,俺看不懂啊!最後隻好一臉黑線地飄過。
借用一句目前流行的語言:你這分明是不講文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