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在尋夢的路上
這是一部與“美”有關的集子。
問花觀魚,知風懂雨,與一切生靈對話,詩人崇尚自然之美。
在親情的無私裏心安,在愛情的微妙中癡醉,對孩童的天真還以微笑,對迷途者的惡行給以寬恕,詩人深諳人性之美。
用詩句講述佛陀的故事,上帝的情懷,與老子神交,攜莊子同遊,詩人不斷追尋智慧之美。
人們對“美”總有一種本能的認知,對美的事物忍不住接近,追求,渴望碰觸甚至得到。詩人東方導的《采夢集》集諸美於一身,清新自然,讀來讓人心靜,讓人心生善意,讓人忍不住奔向大自然的懷抱去呼吸自由的空氣。泰戈爾曾說,“藝術家是自然的情人,所以他是自然的奴隸,也是自然的主人。”或許正因此,東方導先生詩中諸美的本源似乎均可歸結為自然之美,如同“道法自然”已是永恒的道理。
據傳,佛教有一個這樣的故事:佛在靈山,眾人問法,佛不說話,隻隨手拿起一朵金婆羅花,示之。眾弟子不解,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隻有他悟出道來了。宇宙間的奧秘,不過在一朵尋常的花中。
是誰派你來的呢?你這小小的乳白的精靈,在淩晨四點的時候,偷偷地在嫩葉間開放了。你的幽深的清香,又是怎樣散播到夜的靜裏來的呢?
詩人在深夜流連於自然美景,與一朵茉莉對話。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或許人與花相看時,世界都是靜默的吧。靜靜地感知花鳥蟲魚的心意,以臻於物我兩忘之境界。
媽媽,你們原來不是說弄髒手是壞孩子麽?嗬,不,寶貝,春天來了的時候,那些規矩就不重要了!當你在美景如畫的春光中遊弋時,什麽都不重要了。
在大自然與孩童的天真麵前,沒有居高臨下的旨意,沒有不可逾越的法則,一切世俗的規矩都變得微不足道。
藏在心底的秘密,隻能在黑夜裏訴說。媽媽,即使是對你我也不會傾訴。未來在哪裏?我的淚如春雨瀟瀟而下。有誰告訴我,未來在哪裏?想到在異鄉飄泊不了時,媽媽,我還可以投靠你,我又感到一絲的慰藉。
漂泊異鄉的遊子,常常心中苦悶而無人可說,前途迷茫卻無人指引。然心中有人就有路,母親是這浮華世界中永恒的溫暖與歸路。
當晨鳥的歡歌剛剛打破清晨的寧靜,春天的微風開始吹拂樹的嫩葉時,你第一個守望夜的逝去,光明的來臨。整夜裏你不知疲憊牽掛的星星在夜空中發出璀璨的光,但當光明來臨時,她卻消失在天空了。
如此靜美的句子,不矯揉,不造作,卻輕輕悄悄地深入人心。執著的守候不一定能等來結果,但過程已然美好。如同倉央嘉措,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裏,不悲不喜。又如作者詩中所言:“為了守護你,我寧願將這世界一起照看。”心有所待,亦是幸福。
我就這樣造著我的草鞋,饑腸漉漉,無米下炊,也不去做什麽宰相。楚國有一隻烏龜,本來活了三千多歲,如今供在楚王的神龕裏,早已化為龜甲。我寧願活在汙泥裏,也要做一隻搖尾的活龜。
是做禁錮於神龕高高在上的龜甲,還是做搖尾於汙泥自由自在的活龜?兩千多年後,詩人同莊子一樣選擇了後者,不事浮華,踏實而自由地活著恰是一種生命藝術。
在諸多新潮詩歌流派異軍突起,衝向時代前沿的當下,東方導先生的《采夢集》便是一次返璞歸真,重新回歸詩歌最初的神秘與美感。他用詩歌的方式同100年前的泰戈爾對話,心靈的契合,哪怕一個世紀的時空也不能阻礙。“淺薄在當代受到寵信,詩歌隻是金錢的附庸。”詩人痛心疾首地控訴這個缺失理想、追逐享樂的時代,同時又滿懷期待地向100年後的人們追問,100年後,誰在讀我的詩篇呢?筆者樂觀地預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100年後亦如今日,亦如100前。
亞裏士多德說,“美是一種善,其所以引起快感正因為它是善。”東方導先生曆盡人生滄桑,堅持“愛”與“美”的理想,在亞氏哲學中圓融通達,心懷善意,呈現美好,數十年而不倦。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詩人已過了做夢的年齡,然依然能詩意地棲居,於人世間尋夢。用最老練又最純真的慧眼,參悟遠古智慧,勘察世間百態,靜觀人心奧秘。質性自然,與一切生靈對話,歌頌美妙而神秘的愛情。遊刃寰宇,讓靈魂馳騁於天地之間,追尋更高境界的自由。
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詩人始終在尋夢的路上。
(夏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