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周末,我們幾乎都是在各個院校裏跟高中同學串聯。這可能就是還沒有適應大學生活的反應吧, 哪怕之前高中沒機會說過話的,現在也都特別親了。
我去的最多的武大,高中同桌溫柔女神琳在那兒, 她讀的成教大專,宿舍條件比統招的好很多,4個人一間大宿舍,而且他們宿舍的其他女生都是本地人,一到周末宿舍裏就剩她一個。 我周五就過去陪她, 早上醒來,賴在被窩裏看書,她已經買好了早餐放在桌上,甚至會把牙膏都幫我擠好了,我這才起床,摟著琳,好像渣男一樣許下永遠不會實現的諾言: 琳呀琳,我太愛你了,如果我是個男的,我一定娶你。 琳當然也不屑於我的諾言,她有她迷戀的高中校草偉。 偉去了陸軍學院,每天5公裏,各種體能訓練,被虐的不行,在他最痛不欲生的時候, 琳溫柔體貼的情書讓他們快速確定了戀愛關係。 大一的五一假期我陪著琳去了西安看他。他們兩個每天約會。我自己白天去逛西安的景點,晚上回來聽同屋的漂亮新疆姐姐講故事。 她在北京的一所高校讀中文大四, 她也是來看一個男生的,隻可惜那個男生並不喜歡她,所以一直把她涼在招待所裏。 我這才有機會聽她繪聲繪色給我講關於新疆的故事和她宿舍女生們驚天動地的戀情。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新疆除了葡萄幹,哈密瓜,美女,和迤邐的西域風景之外,還有激烈的種族衝突,漢族軍人是不可以單獨上街的,會被打死。 文科院校女生業餘生活的豐富也讓我大開了眼界,比如某名流,大腕,小三,… 她說你才大一,以後就知道了各個學校都這樣。後來,我搞明白了,工科院校女生的外貌水平,決定了我永遠都見識不到這樣高段位的八卦。五一假期結束,我和琳登上了返程的綠皮火車, 兩個小情人留著淚依依不舍的道了別。 萬萬沒想到的是,偉在火車啟動的最後一刻扒上了火車,意外又浪漫的出現在我們麵前, 他們兩人相擁,痛哭流涕。 琳哭得是不舍和心疼,還有滿滿的愛。 偉哭的是,他怎麽這麽慘要一個人在這個鬼地方受罪,你們讀大學都那麽快活。 他是在高三因為文化課沒有希望了,才轉了體育生,特招進軍校的,並沒有吃過訓練的苦。我這個超級大燈泡,也感動的稀裏嘩啦,以為見證了“愛情”。“逃兵”在軍校是非常嚴重的違紀。 我們勸說了他一路,第二天,到了武漢之後,他馬上又坐上另一輛火車回了西安。等待他的是記過處分,和各種體能懲罰。
華工也是我們常去的地方。有一個下午,我們5個高中同學坐在華工的斷牆上(不知什麽人在一處隱藏在小樹林後麵的院牆上打開了一個缺口,方便同學們抄近道), 望著隔壁的別墅區, 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在一套別墅的陽台上看風景,我們坐在牆頭看她。我們杜撰著住在別墅的女人的故事,夕陽灑在五個少年的身上,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思的無外乎是:欲望和理想,彷徨與迷茫。 一個男生一拍大腿打破了沉默,說: 我想通了,我將來要娶兩個老婆,一個漂亮的陪我看電影,一個賢惠的在家洗衣做飯帶孩子!哈,好你個臭小子, 我們兩個在場的女生必須對這種渣男思想進行深刻的批判和教育。 現在想來,他不過是說出了所有男人的心聲。我們當時應該多點聆聽,少點挽救。 這個同學後來真的娶了兩個老婆,隻可惜不是並列式的。
我的另一個同桌也是我們的高中校花之一芳,她不光人美,還特別有才,書法繪畫文章,樣樣拿得出手。 一開始她還跟我們聚,後來就去過二人世界了。 大一寒假期間傳出被高中坐在我後麵的體育生傑給拿下了。 這是一個讓所有人都無法接受的消息。 女生都是驚訝, 傑長得像一張麻將牌,無論是臉還是體型都像,並沒有體育健將那種健美的倒三角體型, 行為談吐更是個莽夫。男生們都是憤怒:為什麽是他,怎麽能是他? 早知如此,還不如我上呢?懊惱,不甘, 多少人的不眠夜。
寒假,正直春運高峰期,武漢的高校有學生專列,我們是在學校買火車票不需要去車站排隊,整列火車都是學生,見到誰,都可以喊聲“同學”。 “同學“ 多麽充滿青春氣息的稱呼呀, 寫到這兩個字,都讓我禁不住微笑。 女生怯生生一句:同學,麻煩您讓讓。 男生一臉陽光:同學,借過! 在那充滿了青春荷爾蒙的綠皮車廂裏, 班級,係,被混在一起,有些車廂甚至是混著學校的。 現在高鐵2個小時的路程,那時準點是8個小時,但好像從來沒準過,10個小時算正常,我們坐一晚上的火車第二天清晨正好到家。總會有一個高中同學,穿過整列火車,搞清楚每個人所在的車廂,通知大家下車就集合。我們下火車後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去到高中巷子口吃碗心心念念的牛肉麵, 然後才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