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在“人貴有自知之明“這句話裏“自”可以是狀語也可以是賓語,“知”可以看作是個不及物動詞也可以看作是個不及物動詞。從語法上分析,就知的對象而言,這是個語義模糊的語句。也就是說,思維的客體不一定就是思維的主體,或者說思維的對象不一定是自己的本質,而可能是自己的表象。更進一步說,這句話沒有明確提出自己思考自己這條思路。而“貴”這個表示價值判斷的狀語使得問題更加複雜。相對而言,“知你自己”,這句話就很簡單、很明確地說明了思維的主體和客體都是自己。
前已說過,而且今後還會詳細討論,自己對自己進行分析,自己思考自己是創造的力量和思想的源泉。所以,當我要解決某個問題,比如說寫篇文章或者一首詩歌的時候,我采取的是“知你自己“所指明的思路,我所閱讀的是倡導這種思路的文章,因為它們能幫助我解決問題。這將是我對待我所閱讀過的中外著作的態度。
到此我可以提出另一重要論點:所謂自己,並不是某個人對自己形成的抽象概念、道德化身、或者生活本身等等,而是某個人的思維方式和語言,特別是書麵語言。也就是說“自己”不是泛指某個人,而是特指某個人的思維和語言。看一個人是不是知己就是看他能不能用自己的語言分析自己,能不能用自己的思維思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