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淮北開畫展,市婦聯主席在我畫的一幅宋代奇女子招杖刑都不肯出賣主人的畫前,若有所思稍稍和我說:我想起了當年那些個被腐敗的領導強奸、誘奸的女知青了…
陳凱歌北京讀名校、去插隊不久便因蘭球打得好調去部隊,高考後又順利進入北影學院,因《黃土地》一舉成名.可是,他在回憶錄ㄍ少年凱歌》中念念不忘,半夜三更常聽到獨居半山的女知青發出淒慘悲哀的哭喊……那是她又在遭受無恥者對她的欺淩和辱侮…
陳凱歌沒有慶幸自己的「順境」,為無法挽救同為知青的悲慘命運,下筆之際,盡是同情、悲哀和內疚…
名作家王安憶的回憶錄是另一番「震驚」一一因為她母親是老革命,通過關係,一個過去的下屬、如今的縣長大人,親自推著她個人的行李和手風琴一一送她到生產隊.
我在農村四年,見過最高長官是公社書記,縣長大人的影子都沒見過.我沒法想像當縣長大人作為王安憶的行李員出現在公社、在大隊、在生產隊會是怎樣的情景一一叫我吃驚的是成為作家之後的她對自己在文革中享受到的特權的厚待,(她很快調離農村)她沒有絲毫的自省、一點的反思.好像一切都很正常、天經地義.
在沒有特殊背景、特別關係的普通人家的160O萬個上山下鄉的青少年麵前,能逃過漫長、悲慘的插隊命運的人一一有多少個?在城市、在工廠、進部隊的同代、同齡人,自然個個不必為十年浩劫的荒唐和反人性反社會的曆史現象負責,也不必自責、內疚,我們也不能要求人人具有陳凱歌那樣的獨立思考和深反思一一不過至少,請你們(尤其是如今在美國的曾經的「革命軍人」「人民子弟兵」一一在別墅、公寓的躺椅上偷看樂就好了,請不要在160O萬知青還沒死光之前就忙著為你們當年的「幸運」唱什麽「公正」、「公平」的讚歌吧一一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