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的甜美

來源: 紅袖添香老板娘於 2008-06-05 07:42:45 [檔案]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閱讀數 : (2312 bytes)

午後，驟雨初息，明鏡裏，我一根一根地撥弄著我的頭發。

和很多年前不一樣的是，那時候，我是心驚膽顫地找尋著出現的白發，這時候，我是心花怒放地找尋著殘留的黑發。

是的，我老了。

老得把很多重要的事和很多重要的人都忘了。當然，也能記起一些不重要的事和不重要的人。

門外傳來幾聲狗吠，有客來訪，我咧嘴一笑。露出我雪白的牙齒，不，我不需要欺騙你們，那不是我的牙，我的牙早掉光了，這麽雪白雪白的牙是假的。

我打開門，門外那個人好像比我還老，因為他一根黑發也找不出來了。
我愣了一下，終於認出他來，我哈哈大笑著。
其實，我不是認出他來了，我是認出了他牽著的那隻叫“狗兒”的狗兒。我想，大抵是他了吧。

他說，“袖妹，我想來看看你，我就來了。”
我說，“吾兄，你想來看看我，你就來吧。”

他進了屋，把狗兒留在了門外。因為他知道，狗兒對我滿屋子的香水味過敏。

吾兄坐下，掏出一張雪白雪白的手絹，擦了擦臉，我對過去的很多事基本上都忘了，但我卻一下了想起來這張手絹是葉泥泥送給吾兄的。

我說，“這手絹質量真好！這麽多年還能保持得如此完美如新。”
他說，“因為我一直珍藏著沒有用過。”

吾兄端詳了我半天，歎了口氣，帶著幾分感慨或者是幾分得意（我已經分辨不清別人究竟是何種心態，因為我的反應已經遲鈍我的思維已經緩慢）說，“你終於也老了！看你塗抹著這麽豔麗的口紅就知道你已經老了。老得需要用顏色來擴張情感了。”

我不和吾兄爭辯，我不想生吾兄的氣。因為我老了，我隻想留著一些美好的情感在心底。

吾兄從他黑色的手提袋裏掏了半天，抖抖索索地拿出一堆紙來，我以為他已經看不清字了，想讓我幫他讀信。

吾兄說，“你幫我把這些情書送出去吧。”
“情書？”我皺緊眉頭，這樣的表情讓我臉上的皺紋顯得雪上加霜。

“是的，是情書。”吾兄羞愧地說。
“都是你寫給泥泥的嗎？”我接過來。

“你看看就知道了”吾兄滿臉羞紅，像犯錯的少年。

我一一看完之後，把一些不重要的人和不重要的事想起來了。
其實，因為我老了，我已經分辨不清這些人和這些事重不重要。

因為這裏麵，有很多封情書，
有對角寫給笑笑的，有揮手寫給丫頭的，有雅鹿寫給娓娓的，有鐵麵寫給王家妹妹的，有自私寫給亂亂的，有心無寫給阿圓的，有曉思寫給安靜的，有深山蘭寫給小猴子的，還有非吾寫給我的。還有很多很多你們想不到的。。。。

我終於生氣了，“為什麽你現在才拿出來？！”

吾兄的頭低垂著，喃喃自語，“這些事都是我當版主之前幹的。我當了版主之後就再也沒有藏過任何人的情書了。因為我想請大家原諒和監督我！”

我搖搖頭，唉，我老了，這些事，或許會忘，或許一直都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