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水邊充滿了生機和欲望.你看,堤上水中禾草茂盛纏結,那沒幾片葉的光禿灌木,掛著的漿果卻紅豔欲滴.
吾喜歡清晨或傍晚,習習涼風吹著,在城外的河邊散步.
夏天,葉泥泥說,夏天,人們才鬧春.
"你怎麽不鬧春?"
葉泥泥瞪著吾,發問.
吾不習慣這樣被一個女的盯著,可吾習慣這樣被葉泥泥盯著.怎麽說呢,一物降一物吧.
"吾沒法鬧春.再說,怎麽鬧法?"
吾也瞪著葉泥泥,回答,也發問.
"努."
葉泥泥朝自思和藍貓努嘴,說
"這也不會啊,就那樣."
自思和藍貓手挽手從旁邊過.自思臉上的青春痘興奮得象燈絲短路的燈泡,藍貓抿著櫻桃小口,暗笑.
"吾不會."
吾實話實說.吾不喜歡與異性,不,與別人,拉拉扯扯.
吾習慣了獨自一人,習慣了夏日黃昏,習慣了散步
臨江公寓是塊好住所.散步回來吾就在樓下江邊的大榕樹下搖著蒲扇.吾喜歡這分閑意.
大家都忙,忙碌的人們使這座城市充滿了生機和欲望.
葉泥泥,說實在的,吾不知道葉泥泥是幹什麽的,吾也不喜歡去打聽她的來龍去脈.葉泥泥在吾的蒲扇中走過來,說幾句話,談不上清淡,也說不上熱絡.
"你兩一吻降一吻."
對角線文質彬彬的,可說出的每句話都色色的.對角線很忙,晚上也如此.經過大榕樹下時會湊過來說一兩句話,然後哈哈大笑,很開心的去忙他的事了.
葉泥泥和吾正不知道該如何答腔,對角線後麵傳來一句女聲:
"你還代人接吻呢."
這是笑笑.
"今天我買了大閘蟹,去解饞啦."
笑笑熱情地向葉泥泥和吾打招呼,旋即與對角線一起消失在這個城市的人流中.
吾對笑笑很有好感,可吾說不清楚她與對角線是怎麽一回事.對角線清秀的臉上有塊刀疤,據說是笑笑的追求者留下的.他兩就這樣一不即不離的,說不清楚.
吾對自己很滿意.
錢不多,但不亂花,也夠用了.何況吾就隻愛聽聽歌而已.
聽歌不用花錢.
天一生和豆豆住在對岸,吾聽歌就不用趕場了.
當天一生和豆豆在對岸原聲唱起來時,吾就不再言語,葉泥泥與吾拉話吾也不理.吾象賈府的老太君一樣滿意.
賈府再大,也不可能有條江吧,也就是挖了個水塘,中間搭了個戲台,一府的人就喜孜孜的了.
歌聲從江麵上漫過來.天一生原本清亮的嗓子越發顯得不惹一絲塵埃.豆豆是個快樂的孩子,吾不明白,快樂的孩子卻愛唱些有淡淡憂傷的曲子,那首"老家",從江那邊傳過來,是字字聲聲掛著淚滴了.
江上月色江中月.葉泥泥總說,月色朦朧人朦朧
吾不太明白她的話------
這一切,都成不可回轉的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