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春遊的時候,我自行車後座上坐的是她.
夏天,遊泳課.我教她遊泳.之前,我隻會狗刨,但狗刨也是遊泳.結合理論,我很快就是遊泳高手.高校遊泳比賽,我還去裁判了一回.
秋天,我告訴她,山上的葉子都紅了,要不要去看看.她說,好啊好啊.
我還做了首詩,當然,是詠紅葉的.
冬天的時候,那時流行旱冰.那次,我第一次捉住她的手.或許有人會問,教她遊泳你不捉她的手啊.我誠實地告訴你,教遊泳,我隻是示範,何況,人多眼雜呢.
我,與異性.喜歡形之上的,那麽有點兒的幻想.第一次捉住她的手,並沒讓我想入非非,那感覺,也就是,左手握住右手.而正是這左手握住右手的感覺,令我現在,得空還回憶一回.
1)
我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進大學時,一點沒改對美妙的追求.所謂美妙,在我看來,就是一點現實,一點回憶,一點油和醋.
進大學前,男女相聚還不是那麽SMOOTH,欣賞我之美妙的就那幾個兄弟,大家還都忙.這讓我時常感到憋悶,常常起大早,找個池塘,對著水朗誦:
“塘中的月色並不均勻;但光與影有著和諧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著的名曲。”
"春天的時候."
她嫻靜地坐在我對麵,聽我說.
"春天的時候,我們就去抓魚."
剛進大學,不怎麽忙.新奇,大家就串門,禮尚往來,來來往往,就熟了.而從何時起,她成了我的聽眾,我記不真切了.
"春天的時候,我們就去抓魚.河水清且漣兮"
我心中暗自發笑.這腦袋,蹦出這麽確切的詞兒來了.而她仍然嫻靜,眼睛都不眨.
"春天的時候,我們就去抓魚.河水清且漣兮.青苔均勻地浮在水麵上,人工修整過似的.象你家客廳的地毯."
我嗬嗬樂出聲來,而她則很吃驚,瞪著眼睛問:
"你怎麽知道我家客廳的地毯?"
我控製住自己,把臉定平,認真地說:
"猜的.自然的顏色,樸素的生活,高尚的品位.這樣的家庭,才有你這樣的端莊的女兒.
她愉快地笑起來.
2)
女生起得早,好位子都被她們占了.我每次都是鈴聲最後一響才進教室.有幾次,她邊上有空座,她示意我坐過去,但我假裝沒看見,還是坐到後麵去了.
我,形而上地說,不喜歡特近乎,尤其與異性.我喜歡形之上的,那麽有點兒的幻想.
然而,我終於沒逃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