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北京大學研究生是前蘇聯式的萬裏挑一製式,家父因為本科就是十六歲,所以是那一屆某專業研究生班最年輕的,那一次研究生班選拔基本上就是為了應對美蘇倆超級大國碾壓時代,中國的國防科研自主現代化的。確切說我的一名姑姑與兩名叔叔與習大是八一學校同窗校友或年級接近的習近平之學長。
八一學校是聶榮臻這樣留學歐洲著名的比利時魯文天主教大學且獲得工程學位的大知識分子創辦的,校風非常平實--八一學校原先是晉察冀邊區軍屬遺屬子弟學校,聶帥是第一任校長。聶帥規定,部隊內犯紀律被處決的叛徒等子女,一樣在此學校就讀,絕對保密其家庭父母狀況,不得歧視,一切待遇比照烈士子女。八一學校校友檔案,一般每一名學生的父母家庭甚至當時父母職務都細致記錄在案,唯獨烈士或軍事法庭處決判刑者的子女,父母家庭檔案是空白的。
多麽偉大超前的人文關懷思想!諸君有興趣可以去查查看,文革期間,八一學校絕對沒有出類似四中八中男女師大等聯動紅衛兵那樣打砸搶狠角色!
曆來,中共內部交往也是講“性相近習相遠”的類聚的,例如我們家就喜歡蕭克那樣寧靜淡泊的,是同鄉,也一樣是紅軍出身的生活型有古道熱腸節操的老知識分子家庭交往,而且建國以後,毛澤東規定,正部級以上幹部親屬交往必須經過各自秘書處備案,不是隨隨便便轟趴或竄門的,這樣規定下,運動頻繁更迭中,更要交友慎重了。一旦誰靠邊站了,還是有去北戴河隨中央消夏的待遇,但是昔日的友人家庭,在度假勝地,眾目睽睽下象避瘟疫一樣躲著你家,不遠處是歡聲笑語的熱鬧,而自己家周遭一片蕭疏,那種“高處不勝寒”的“冷暴力”記憶,當事者幾十年以後依然記憶清晰,想起賈元春對父親賈政說的,“終無意趣,倒不如平常家天倫之樂,說說笑笑的好”。
反正家裏長輩講,文革前軍隊內外幾次針對高級幹部高級將領的運動(主導的是鄧小平與羅瑞卿等),連陳賡都精神壓力大到心力交瘁,許多人避之不及,唯有他師母宋慶齡接他全家去上海丁香花園療養,但還是英年早逝在上海。我家跟習仲勳、粟裕、黃克誠等一樣,文革前就靠邊站的“死老虎”,文革以後也不受老鄧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