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布考斯基關於貓的文字非常喜歡,我也曾畫過上千隻貓。這裏選幾隻送給貓貓。
*
我說對了。她給我們做了奶酪三明治和咖啡。那隻貓認識我,它跳上我的大腿。
我把貓放回地上。
“看啊,博內特先生,”我說道。
“握手!”我對貓說:“握手!”
貓坐在那兒不動。
“奇怪,它以前總會跟我握手,”我說:“握手!”
我想普希基曾告訴伯內特先生說我跟鳥說話。
“來啊,快手握手!”
我開始感到自己很蠢。
“快來,握手!”
我把頭放低到與貓平行的高度,使盡全力試圖說服它。
“握手!”
貓坐在那不動。
我坐回椅子,拿起我的奶酪三明治。
——布考斯基《一篇冗長的退稿通知帶來的餘波》
那天從賽馬場開車回家的時候,我看見一隻鳥。它被一隻蹲伏在水泥街道上的貓叼著,頭頂上的雲,日落,愛以及天上的上帝,它看見我的車便弓起身子——貓弓起背來的瘋狂,後背堅硬如發瘋的愛的墮落——它踱步走向馬路牙子。這時我看見那隻灰白色的大鳥,頹然垂落的翅膀,那個翅膀巨大而無力,一直下垂到地,羽毛散落,仍然活著,被貓的尖牙緊咬;誰都沒有說話,信號燈在變換,引擎在運轉,而對翅膀在我腦海裏閃現,閃現……
——布考斯基《一段電話裏的交談》
阿拉伯人讚美貓,卻看不起女人和狗,因為女人和狗感情太過外露,而感情,一些人認為,是軟弱的表現。好吧,也許的確如此。我不怎麽顯露自己的感情,我的妻子和女朋友們抱怨我幾乎像清教徒一般將靈魂單獨保留,卻交出自己的身體。算了,還是說回該死的貓吧!
——布考斯基《吐啤酒的夜晚和詛咒》
我生來就為
在死人的大街上兜售玫瑰
2
你錯過了一場貓的爭吵那隻灰貓
疲憊圈而狂躁地彈著尾巴並且捉弄了
那隻黑貓,他並不想被打擾所以
黑貓追著灰貓並抓住了他一爪子於是
灰貓驚得叫了一聲
跑開到一邊撓自己大耳朵
用前爪輕彈一根突然出現在空中的稻草然後
被打敗似的逃到更遠處暗自謀劃起來這時一隻
白貓(又一隻貓)正沿著
柵欄的另一側奔跑,追逐著一隻
草蜢而就在這一刻有人射殺了
肯尼迪總統。
——布考斯基《死亡之手的十字架》
*
大雨中一隻貓閃電般在奔跑
大雨中一隻貓閃電般在奔跑
我在奔跑
我在大雨中奔跑
一隻貓在奔跑
大雨中一隻貓閃電般在奔跑
我在奔跑
我在大雨中奔跑
大雨中一隻貓閃電般在奔跑
我大聲歌唱
用白毛巾擦幹身體
大雨中一隻貓閃電般在奔跑
走進臥室
外麵,瓢潑大雨
大雨中一隻貓閃電般在奔跑
我坐進沙發
穿過黑色花叢
倒上一杯二鍋頭
踩過落在雨中的花瓣
一飲而盡
外麵,大雨瓢潑
大雨中一隻貓閃電般在奔跑
我放起斯克裏亞賓,不,又換成貝多芬
現在外麵下著大雨
大雨中一隻貓閃電般在奔跑
我知道每一隻貓都是一個奇跡
它告訴我謎的答案
但我不知道謎是什麽
我不能打碎我的生活
大雨中一隻貓閃電般在奔跑
我在奔跑
我在大雨中奔跑
一隻貓在奔跑
大雨中一隻貓閃電般在奔跑
我在奔跑
我在大雨中奔跑
大雨中一隻貓閃電般在奔跑
每隻貓都有九條命
而我隻會浪費一次初戀
大雨中又有一隻貓閃電般在奔跑
立
2022/10/28
貓貓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