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金的理念、魔戒創作與佛學——與君的靈魂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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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爾金的一生,深受幾件事的影響。

      1904年,托爾金12歲那年,母親去世了。他的母親是個勇敢的人,在死前的四年,1900年,她不顧浸禮會家人的反對,毅然皈依了羅馬天主教,導致家人一刀兩斷,中斷對她的經濟支援。九年之後,托爾金寫道:“我親愛的母親是一個真正的殉道者,不是每個人都能收到上帝給予的偉大禮物,上帝也給了我們一位母親,雖然勞累與困難,但是以死來確保,去維持自己的信仰。這件事影響了托爾金對宗教的看法:宗教有強烈的排它性,並不友好,並不能真的表達愛,雖然信的人把愛掛在嘴邊。

      1915年托爾金參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他曾經抱怨過:“上級長官中很難看到紳士,說實在的,他們甚至缺少人性。”雖然如此,托爾金依然感激這場人生之課,他認為經曆讓他學了很多:在戰場之上大家基本一視同仁,無論宗教窮富,相互幫助體諒。在1917年,戰爭期間,受傷的托爾金開始寫作《貢多林的陷落》(Fall of Gondolin),這可以認為是《霍比特人》,《魔戒》的起源。戰後的1925年,他正式開始創作霍比特人前兩卷。從這方麵看,一戰對托爾金影響巨大,激發了他的理念與藝術創作。不否認他會拿自己擅長的故事講給孩子聽,但目的不應該隻是為了講給孩子聽,讓孩子睡覺。因為其中包含傾向性,隱喻是成人能理解的,同時很多細節也刻畫得殘忍、真實。

      1936年,托爾金在講座“《貝奧武甫》:怪獸和評論”表述了自己跟主流相反的觀點。當時學者們一致輕視《貝奧武甫》,認為其中講述與怪獸的戰鬥太幼稚,不能表現現實的,血淋淋的戰爭。而托爾金認為《貝奧武甫》的價值在於表達人類整體的命運,不應該僅僅立足一個部落,狹義地隻屬於一個集體,或者說一個國家。那年托爾金44歲,思想完全成熟,他的理念觀點展現了他更關心一種兼容地,能適用於更多人的價值定義,而不局限於一個群體,或者一個國家。2003年,在牛津大學博德利圖書館,發現了托爾金手寫的《貝奧武甫》翻譯和評論,達到2000頁。說明他下了很多功夫才形成了自己的觀點:不願糾結於狹義的正義邪惡對抗,更願意著眼於廣義的東西,比如勇敢,信任,信念等。

      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戰,托爾金被編入了家園防衛隊,他時常看到轟炸的戰火,心裏恐懼難過。也經常去關注自然的景況,比如太陽和月亮的升起沉落,那壯麗的景象,讓他的心胸也變得開闊。於是他把這些對人類戰爭,大自然的感觸融合進了《魔戒》的創作。兩次戰爭的參與讓托爾金反對戰爭,反對片麵,人為的自我衝突,更傾向於人與人之間,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

      1961年,托爾金被提名了諾貝爾文學獎,最終落選。可是錢場得意——作品的銷售為他帶來了巨大利潤。他並沒有因此而高興,因為他覺得生活很受影響。1972年他在信中提到,他很不滿自己變成了受人崇拜的偶像。“雖然那美妙熏香的味道美妙極了,但是會讓我沉醉,喪失醒來的能力。”這時他八十歲,一年之後去世了。

      雖然很多人把《魔戒》歸類為奇幻作品,但是它的味道很特別,如果跟同期的《納尼亞傳奇》——來自他的朋友路易斯的作品相比,甚至跟更後期的《哈利波特》相比,你會發現其中的魂不一樣。很多人也認為他的作品涉嫌抄襲古德語的《尼伯龍根之歌(尼伯龍根指環)》的創意。這個理解表麵化了,因為托爾金的真正目的不是用天馬行空的妙思構建一個奇幻世界,而是融合了自己的人生體會:對戰爭,對西方宗教的思考,對教徒缺失人性的思考,對自己母親獨立、勇敢的追隨,最終反映的是內心對真正的愛,更廣義的愛的向往。小說中的隱喻也多:比如設定霍比特人看似弱小,可是對魔戒抵抗力卻強;咕嚕雖然邪惡,但是最後不是他出手,至尊魔戒也不會毀滅。他的理念簡單講是不要走極端,用現代的詞匯,就是辯證看問題。這些理念來源於他獨特的人生體會。當然,作為一個大學教授,語言專家,會讓他的作品味道更豐富一些,更優雅一些,比如像《魔戒》中的精靈語言,以及很多的詩。《魔戒》所折射的是托爾金的人生經曆與理念,是真真實實的經曆,才感悟得來的。

      談到佛學,在公元前400年就完全係統成形,這比蘇格拉底還稍早一些,跟老子道學基本同期。隨後向東影響了中國、東南亞、日本,向西也滲入阿拉伯(比如俗稱的阿拉伯數字來源於古印度,亞曆山大也是敗於印度而死。)按道理印度和東西方的交流很多,千年下來,西方人應該對佛學不陌生,正常推敲,在理念的層麵西方人會拿它跟自己的宗教相互比對,相互借鑒,雖然沒有落地生根,成為西方的主流。可能一個原因是西方更看重個人自由,而佛學講究小我。目前記載來看,托爾金確實跟佛學沒有直接聯係,不過可不可以這樣假設地分析一下:在托爾金涉獵書籍之時,會不會閱讀到一些東方的思想,以補充他心中的,跟正統的西方宗教所不一致的地方,而形成自己的理念?

      如果揭開西方神話故事的外衣,托爾金的作品(《霍比特人》、《魔戒》、《精靈寶鑽》隻是手稿)中的創作理念,比如咕嚕角色的兩麵屬性,比如對別人的控製欲,比如對古老自然的尊敬,對霍比屯田園式家園的向往,對術士技能以及機器大工業對自然的侵蝕,在東方的精神理念裏,尤其在佛學(禪說)的領域屬於主流意識,屢見不鮮。而這些命題在西方同期的古典經典裏一般甚少搭理。當然後來也有,三四百年後,古羅馬神話的雙麵神,生死門。簡單講,托爾金的想法更像西方人中的東方人。

      當然這是小弟的觀點。同樣的事物,每個人的側重看點不同,感受當然也不盡相同。先拋轉,以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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