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喬姆斯基---中外語言曆史裏銘刻的男女雌雄那些事兒
樓主最近刷完一條油管名人演講視頻是麻省理工的榮譽教授,當代分析哲學與語言哲學最大的腕兒--喬姆斯基老伯伯的演講。 這篇就是我致敬他的。我們每個人在曆史的大海麵前是拾起貝殼,還是望洋興歎呢?(原創圖文,未經許可,不得轉載)
語言是什麽?從弗雷格到第二維特根斯坦時期以來的語言分析學派一百多年的研究成果確認了語言是人類各個共同生活體內交流與博弈的遊戲。
上次我說過,喬姆斯基與維特根斯坦,這倆奠定了現代社會如何李濤(理性討論)+激辯獲得權益的語言分析邏輯學基礎-----要點就是:
第一,合作原則;第二,禮貌原則;第三,精確聚焦原則。
這些原則,就是律師出庭也要遵循的,是法學院專業訓練能力之一。
人的社會語言學屬性決定了他或她不能總是當拳民、杠精與絕對的懷疑論者(樓主我先打個預防針:馬克思援引過格言,懷疑一切,但是他和他的哲學屬於相對懷疑論者,不是絕對懷疑論者)必須無條件地接受某些事情,如果有什麽是本質的話,這才是本質的,脫離了這一點,我們無法談論任何事情—意思是說,為了語言遊戲能夠繼續進行非零和博弈,咱們求同存異,和光同塵,杠精適可而止--類似喬姆斯基的合作與禮貌原則。
試想一下如果你拒絕按照大家的用法來使用“剃刀”,而硬要說,這也可以說是一種方便麵,嗯,你杠就是你對。
然而,對於漫長曆史的一些“不懷疑”是基本前提,因為“不懷疑”我們才有語言、才有算數、才有互相理解的可能性。
語言是符號,每個詞匯、字眼都有“能指”和“所指”。“能指”是語言的聲音與形象,“所指”則是語言所反映的概念與含義。“能指”與“所指”間並沒有必然的聯係,隻是約定俗成的結果,這也就是索緒爾語言學中最重要的一條原則,即符號的任意性原則。
一隻黑貓,中世紀的南歐將它視作撒旦的使者,追根溯源,在古埃及它則是掌管死亡的神靈,可以趕走惡靈,而在經曆了黑死病幸存下來的英國文化裏,隻要有黑貓願意停下來讓你摸頭,可以帶來好運,這些都是黑貓的“所指”---在不同的曆史文化背景下有不同的含義。
此文今天會觸及到另外一個曆史語言社會學問題---語言的性別,包括“能指”與“所指”的性別。除了語言的語法性別,雌雄陰陽等父係與母係社會遺留的語言的社會性別,我們如何看待?通過這個問題的分析與李濤,也許以點帶麵,我們也知道如何去理性且高效率對待類似問題的沿革與變革的選擇題。
倘若從曆史語言學與社會語言學角度去看,漢語比印歐語係裏絕大多數歐洲語言都平權。而且,既表音又表意的漢語方塊字也比印歐語係語言詞匯更加表裏如一---也就是“能指”與“所指”的高度統一。
我聽過的講座裏麵就說,倫敦女性發起了運動,要求牛津大詞典更改父權社會性別歧視特質的詞匯---比如bachelor是單身漢,中性詞,但spinster單身女性,第二含義就是老處女、、、、除此之外,很多社會工作位置的詞,policeman,chairman等任職者其無論男女都以man結尾等等,而漢語裏就好得多。
同樣是主任、主人翁等詞匯,並沒有男女雌雄陰陽的先入為主。
我們來看。 比如477-500個女字旁漢字。漢語言裏也有父權社會對母係社會形成的一些現象形成的鄙視詞貶義詞是女字旁的(奸、娼、 嫐 等),但遠少於以女旁的褒義詞
( 我們還可以看到有很多大詞詞根在漢語裏都有對應的陰性女旁詞匯----媑 媙 威好嫣妍婌 娀 姈 娳 姃 媂-上古部落女祭司名; 媓 -舜帝的妻子; 妦 --以後誇楊玉環那樣的微胖美女可以用,這是表示上古時候司農神的女祭司的 , 婃 ---女性是可以入族譜,享有祭祀神主的;甚至上古最初三皇五帝的八&九大姓姬、薑、姒、嬴、妘、媯、姚、姞、妊等都是女旁為主)
英語還算好的,英語被稱為法語化的德語,或者簡化的德語+法語,但真正屈折複雜的德語法語裏雌雄陰陽等界限更明顯了。
例如德語,凡是一個詞根的陰性形式,都是比陽性形式在相似含義情況下更脆弱,更弱小,更沒有力量的一邊。
語言即哲學,語言即曆史。我們還注意到,無論歐亞語言文化,因為女性與男性生理性聲線還有左右優勢腦的區別等自然差異,女性對於社會身份、角色的期待與表現偏重於色彩、情緒、委婉等,俚語髒話就是男性的語言社會學優勢。
那麽平權是否也需要繼承男性文化的糟粕--習以為常說髒話呢?沒有必要,我說過,我是女性,我心目中理想治理的平權社會裏,不應該令我以成為披著女皮的男人為榮才對頭。
此外,熱詞“小姐姐”,其實還有一個不太被注意到的來源是江淮官話遺存-----在南京還有朱元璋朱棣的家鄉子弟兵為主打建成的海濱移民城市天津衛,老式江淮官話係方言的老巢,經常稱女性為“姐姐”是一種客氣,逐漸演變出“小姐姐”。
總結下,父係社會的架構也是集成與繼承了很多母係社會的文化與倫理的,沒有必要搞極端性別對立,尤其同一階級同一階層內部的人民內訌,讓不懷好意的漁翁得利,即使平權訴求,父係社會文化裏依然有很多文化武器我們可以拿來主義的。
不要忘記M教員爺爺的精彩總結-----洋為中用,古為今用。
語言學家趙元任與薩丕爾都說過,語言是離不開曆史與文化的。
如果你要絕對化與父係社會割席,那麽你都無法使用日常語言了,比如,你要把父係的,男字旁等詞匯都驅逐出去嗎? 而且我們的漢語文化不僅比印歐語係文化更平權,甚至在年齡平權上也有更優秀之處---我們有很多以“老”為核心的優異的詞匯,老當益壯,老驥伏櫪等,但是英語裏就非常排斥“old”這個詞,優雅的說法是“senior”“the third age”等。
平權,是世界性命題,樓主此文隻是想說,從文化細節考量,不必妄自菲薄。中國社會可以在文化與製度自信下實現更適合國情的也是更好的法治平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