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蒙蒙》是最早的瓊瑤小說之一,發表於1966年。它之所以值得一提是因為它是瓊瑤小說裏的異類,跟瓊瑤的典型小說很不一樣。瓊瑤的典型小說是寫愛情的,這部小說的主題卻是仇恨與報複。瓊瑤小說的典型女主是美麗純情夢幻的,這部小說的女主則是美麗倔強個性強烈的。不知是不是因為這部小說在瓊瑤的小說裏太過異類了,瓊瑤在2000年自己下手改寫成和典型瓊瑤小說相近的《情深深雨蒙蒙》。但我認為,從文學深度和人性刻畫的角度來看,1966年的原著比所有的影視改編及2000年瓊瑤自己的改編都要來得好。這裏我所要談的是1966年的原著。
小說一開始以女主陸依萍去向她爸爸要錢切入。但我這裏先說背景故事。背景故事其實有兩層,很久以前的及近期的。很久以前的背景故事要到小說快結束時才會向讀者揭示,那背景故事的揭示使得讀者對整個故事有重新的理解,對其中的人物也有了新的同情。這就是瓊瑤作為一個小說家厲害的地方,可以在小說即將結束時借著一個背景故事的揭示使得讀者對小說的情節和人物做出新的評價。但為了對這部小說做簡單介紹,讓我從這個遙遠的背景故事說起。
女主陸依萍的父親陸振華在二十世紀初期的時候在中國東北的一個富貴人家裏當馬童。他和這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萍萍秘密相戀私定了終身。他們的戀愛被萍萍的父親發現後用馬鞭把他打了一頓然後把他趕出去。十五年後陸振華在中國東北的軍閥裏冒出了頭角。他帶著軍隊回去找萍萍,發現萍萍早被她父親嫁給別人。他回去後的第二天萍萍自殺。他震怒之下殺了萍萍的全家。從此他過著在子彈裏生活,成為人人畏懼的軍閥“黑豹子”陸振華司令。每次他看到有女人那個五官或臉型和萍萍有相似之處,他就強娶過來做為妻妾。這樣他累積了九個妻妾,每個都和萍萍有那一點類似,但沒有一個完全一樣。後來因為時局的變動,他逐漸失去權勢。他匆匆跟隨國民黨逃到台灣時隻帶了八姨太,八姨太的女兒依萍(小說的女主),九姨太,以及九姨太的兩個女兒和兒子。這就是這小說的遙遠背景故事。
九姨太嫉妒心重占有欲強,經常陷害女主和她母親,結果導致女主和她母親被趕出家門,母女兩人的生活陷入困境。這是小說的近期背景。
小說一開始,女主和母親交不出房租米缸裏也沒米了。女主得回到她父親那裏要錢,結果被她父親的九姨太羞辱,再加上因為九姨太的挑撥被她父親打了。女主發誓要對住在那個房子裏的每一個人展開報複。故事就由此展開。
女主的報複最後成功了,但她也失去了她所渴望的愛情及其他許多。我就不再劇透了。在這部小說裏,瓊瑤展現了她對複雜人性刻畫的功力。讀了這部小說,會改變你對瓊瑤小說的印象。我強烈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