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
去買茶花的時候發現這裏還賣臘梅種子,很驚喜,買來種下,好幾個月才發芽,移到地裏,它就蓬蓬勃勃地長起來.我一直特別想念臘梅,如臘般黃黃的小花,在萬物沉寂的冬天,增加點點色彩,飄散著濃而不膩的熱烈的花香,真正沁人心脾,讓人沉醉,尤其在無色無味的寒冷裏,更加尖銳鮮明;人們常讚傲雪的紅梅,其實臘梅才是雪中孤立的生命之曲.臘梅常開在春節左右,每當與它擦肩而過,未見花朵已聞到花香,我就聞到已逝去的兒時的春節的溫暖.
媽媽說種子種的都是狗牙梅,花型差些,香味兒也不夠濃,但我已經很滿足.而今,那巴掌高的小苗,已長得一人多高,健壯成熟,一年又一年,開著越來越多的花,站在家門口,無言地飄散芳香.
牡丹
從前一直對牡丹有偏見,工筆畫上無數的牡丹讓我覺得很惡俗,為什麽它竟被稱作國花?為什麽它享受殊遇,從古到今被描畫?記得有年五月,大學同宿舍的同學專門坐火車去洛陽看牡丹,那麽喜歡花的我也毫無興趣.直到我養了,看見了活生生的牡丹,才驚歎它的美麗,用雍容華貴來形容再貼切不過.零三年從新澤西一個台灣人的苗圃買了一棵最普通的洛陽牡丹,$35,住在公寓,隻能養在盆裏,牡丹屬木本,在花盆裏無法長好,第二年搬進新家,把它種在朝南的小園子裏,再過一年,終於開花,隻有兩三朵,紅紫之間的顏色, 黃色花蕊,幾十瓣的花朵幾乎放肆地奔放,比張開的手掌還大,陽光下,花瓣閃著亮光,如絲滑的綢緞,一下子就讓我想到楊貴妃,那一份雍容富貴華麗,豔而不俗, 卓而不群,讓身邊所有的花都黯然失色;湊近些,就聞到濃鬱的甜香.牡丹很長壽,可活上百年,且很有意思,每養一年,就多開一朵,而今,這棵牡丹已近十年,矮矮的,卻能開出十幾朵碩大的花朵,把綠葉都遮住了,每年的五月,有一個星期,所有的榮耀,都隻屬於高貴的牡丹.
從它開始,我愛上牡丹,曾為茶花向南開五個小時,又為牡丹北上五個小時,進入賓州小鎮一個牡丹園,管園的人說花的主人常年在北京,但一生最愛牡丹,那裏養不夠,專門來美國買了地種,不為掙錢,就圖養得痛快,這裏有幾十個品種,上千株.限於自己的園子,我隻能買兩棵,當時最想買珍貴的深紫色’冠世墨玉’,他帶我去地裏現挖出一棵,記得$85,又推薦了一棵粉色的,$45,用紙盒裝上,樂顛顛兒地回家了.第二年開花,卻文不對題,也許他記錯了,我的期待落了空.後來在網上又找到一家,郵購了七棵,其中仍有'冠世墨玉’,因為已經長了七年,所以最貴,過百了,回來刨出深坑種下,累得滿頭大汗,記得當時好朋友在場,看我掄著鋤頭,揮汗如雨,覺得很可悲,她哪裏知道,想著牡丹為我開放,這點兒勞累算得什麽.最關注墨玉,買來的時候它的確最壯,卻最終’壯誌未酬身先死’,我估計是那裏的土質不好毀了它.而且越貴重的品種越嬌貴,生命力很脆弱,稍不留意就滅種了;再去定,沒有貨了,我也就放棄了,也許,我與它就無緣.
養了兩年後,’姚黃’開放,狀如皇冠,嫩嫩的淡黃淡白,美不可言,彌補了’墨玉’的遺憾.
那一次去牡丹園,還去了另一家苗圃,專門賣些亞熱帶植物,明知養不起,還是買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廣玉蘭,$100,希望奇跡能出現,讓我看到屬於南方的馨香的玉蘭開放在北方我的家裏,但奇跡沒有出現,一個多月後,就死了,它是樹,怎麽可以種在花盆裏?但它受不了冬天,我怎麽能不把它養盆裏?那次,還看見了台灣產的含笑,與廣玉蘭同科,小燈籠樣的精致的花朵,亦非常香甜.
洛陽牡丹
日本品種
珍貴的姚黃:
前一年開不好就成了單瓣兒的:
勺藥:與牡丹相似,屬草本,照片上甚至比牡丹漂亮,但實際上無法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