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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上一篇文章的人。
應該都對2012年1月14日下午發生的事件抱有殘念。
這樣一件生靈塗炭的悲情故事。
必然是有後續的。
當天事發過後。
我媽在震驚當中一時沒能做出反應。
當事狼狗呆滯地目送母女二人離去。
走出十多米後。
回頭一看。
那狗依然端坐原地雙目圓睜。
我再看向我媽。
該婦女已是一臉悲憤。
我當時是完全沒法麵對她了。
故找了個借口分道溜走。
等我晚上回來的時候。
我爸在鬥地主。
我媽在看電視。
懷抱貂皮。
麵如霜凝。
眉頭緊蹙。
神色不定。
要知道此人平時非常聒噪。
此刻卻反常地深沉。
在喧鬧電視聲和夜色日光燈的襯托下。
顯得格外落寞。
我心下感歎。
緩緩地關上客廳門。
然後迅速溜進臥室聲情並茂地給我爸講述鎮犬事件同時還表演了一下當時那狗的表情。
我爸說。
我說你媽今天回來怎麽不做飯呢。
這下刺激受大了。
我回到客廳。
假裝悲傷地坐在她身旁。
我說。
媽。
別上火。
你看你這貂。
在外鎮狗。
在家鎮宅。
一統江湖,
指日可待。
得此神物。
豈不幸哉。
我媽沒有反應。
還在跟電視貌合神離。
我看她這樣。
也不由感想萬千。
此人不知為何。
對貂皮大衣就是有那麽大的執念。
群眾批其覺悟低。
兀自不以之為意。
在沒買到貂的時候。
她老說。
這輩子買不起。
下輩子就要投胎當貂。
買得此貂後。
就像上篇文章寫過的那樣。
抓出一切機會穿貂。
不能穿就披。
不能披就蓋。
不能蓋就摟著。
不能摟就擺著。
而且其了卻心願小人得意的本質頓時暴露。
在家在單位。
無時不顯擺。
由此也就迎來了各種擠兌。
在家。
問我爸。
看我這貂好看不。
傻逼。
你不懂別放屁啊。我們單位人都說好看。
你們單位人都傻逼。
在辦公室。
大全子。看咱這貂。油光鋥亮。滑不留手。可好了。可滑了。可滑可滑了。
真的嗎。真那麽滑嗎。來來來我吐口痰看能不能粘上。
在會議室。
跟旁邊女同事:哎你看我這貂,跟她們別人買的真不一樣。一看就能看出來。我這是整貂,可平整啦。她們那個都是拚的。包包楞楞戧毛戧刺兒的。
領導:哎,穿貂那個,上來發個言。
在外出門。
我媽。
我妹。
我。
三人走在路上。
忽然發現路邊雪堆裏露出一具蜷縮的小狗屍體。
我跟我媽不由同時神色漠然。表示哀悼。好可憐哦。
此時我妹緩步踱來。
瞟了狗屍一眼。
幽然道。
草。穿著貂還他媽凍死了。
如此眾多。
不勝枚舉。
但人民群眾對其低下覺悟最普遍最高發的抨擊就是。
穿著像熊。
像熊。
像熊像熊像熊。
但這種普遍評價也在我媽強大的自我催眠下。
撫貂之間。
忘做笑談。
此貂伴身數個冬天。
大家都快習慣了。
非議也漸漸減少。
我媽以為自己頑強地穿著貂頂過了這許多非議。
終於要修成正果了。
結果。
被一條不知名的狼狗無聲而犀利的評價打入了地獄。
我想。
她現在可能終於明白了這個評價。
她現在滿腦子的想法肯定都是。
像熊。
像熊。
穿著這貂像熊。
一旦覺醒。
以後就有了自知之明。
無法再將此貂穿出去了。
看她的表情。
肯定是在反省及思索。
這人不人熊不熊的。
可怎麽穿呢。
想到此處。
我也不覺感到欣慰。
正當我欣慰的時候,
我媽突然一個激靈,
緊抱貂皮目光炯然,
喪心病狂道:
“我要往帽子上安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