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選擇題、判斷題,這種不需要專業知識,隻要眼睛有條縫,沒被眼屎糊住,可以看見一絲光明,四肢有一肢健全,會動的人就行了。對於名詞解釋、問答題、論述題,我們專業人士才排得上用場。麵對數千份卷子要在幾天內搞定,我們個個練就一目十行的功夫,眼睛如同掃描機,兩三分鍾便閱卷完畢。
每次改卷數十人共聚一堂,許多人本著資源共享的精神,經常發布聳人聽聞的小道消息和亂七八糟的桃色新聞。什麽某某電台女主持是某領導的情婦,某某教授洗桑拿找小姐,講的人有龍有鳳、眉飛色舞,添油加醋,唾沫四濺。有的人為了打發枯燥的時間就唱歌,有一老師每次唱歌我就感覺全身發冷,懷疑自己是否感冒了。一些老師邊改卷邊聊家常,有一老師說她的一年級的兒子加減法要有食物才會算,比如40-18=?不知道,但是問40個水餃吃了18個還剩幾個水餃,立馬給出正確答案。第2天這老師把他帶來,乖乖,長得真是實事求是,相當穩重。這小瓜一來便嘰嘰喳喳,問:你們知道5377880是什麽嗎?沒人回答,“就是我想親親抱抱你。”我倒,真是有代溝呀。又問一男老師,“你以前上課有積極發言嗎?”這男老師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有啦,這小瓜就咯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弄得大家莫名其妙,小瓜道“你雞雞發炎呀。”男老師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很不好意思。我們其他人想笑又不敢笑,隻好肉笑皮不笑。他娘大聲訓斥小瓜,拎著他的耳朵出去了。
改卷久了,大家就熟了,有一男老師非常雞婆,要把他月收入上萬的博士同學介紹給我,說他同學如何如何優秀,講的天上有地上無,不嫁給他沒前途。說得本人有些心動,就去會會這人才,畢竟是多讀了幾LORRY的書,此人長得溫文爾雅,道骨仙風,可惜是濃縮型的,而本人是皇太後(肪太厚)型的,雖說濃縮就是精華,可是這外形也忒不般配了,隻好作罷。現在想想當初要是拋開世俗的眼光,也許早都過著豬一般幸福快樂的生活了,用不著在這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過著牛馬不如的生活。
最後的工作是統分,反應慢幾拍的就用計算器,算盤,反應快幾拍的就直接用心算。我一同學心算一流,統分時,隻要把幾個數字看一遍,立馬得出總分,誤差率僅1%,這同學現在已經是副教授了,不知現在還改卷不?想當年,每次改卷,他總是帶著老婆衝鋒陷陣,殺出一條錢路來,他家的門、窗,汽車的輪、方向盤,不就是這樣點點滴滴組裝起來的嘛。統分時,電大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如果考生成績是57、58分,就要本著慈悲為懷、普度眾考生的精神,重新閱卷哪怕是眼睛看成鬥雞眼,也要找出2、3分出來,讓他們pass。知道這些考生多數是來混張文憑,我鐵石心腸,冷酷無情,見死不救,落井下石,不僅沒有找出幾分,反而出手更重,把他們踢到55分以下。現在想來手下曾經冤魂無數呀,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