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女人
【四合院】六六 (2011-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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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灣的生育率不斷下滑。（新華社） |
她婆婆到訪，碗不收一隻，每天把她當傭人使，她都不敢問丈夫婆婆哪天走。這要是在中國，估計早翻天了！新加坡估計也會發生口角齟齬……
與一位年紀與我相仿的台灣女人吃飯，驚歎於台灣真是正宗中華文化的傳承地啊！不過很快也要變了。
她至今單身，而且單身得很美麗。在台灣，與她年紀相仿的女人，一半單身著，而結婚的那一半還有一半在鬧離婚著，所以她表示毫無壓力。我詫異地問她：“那台灣男人哪裏找老婆呀？台灣不是要絕後了？”
她笑說：“越南新娘、泰國新娘，有膽量的就娶大陸新娘。台灣女人不嫁的。”
細問才知緣由。台灣生存壓力很大，屋貴人工貴而傳統習俗不改。女人要與男人一樣打拚職場，回家還要負責打掃煮燒采買和照顧孩子，累到脫型。如婚後脫離職場做全職主婦，每天就是與家務小孩為伴，辜負了高等教育，心有不甘。嫁入豪門便罷，如果隻是中產小康家庭，一生的軌跡就是在廚房與菜場之間晃蕩，無人相幫。
她問我：“我有職業有收入，日子過得輕鬆自在，為什麽要嫁到人家做保姆呢？我從小在家，也是爹媽嬌生慣養的啊！台灣沒有小時工這個職業的，叫保潔公司做家務，一個小時大約人民幣40至80不等。這麽貴哪個家庭負擔得起？頂多在年關的時候請一次。請菲傭如果是算上吃住，一個人的收入就給她了。關鍵是家裏沒地方給她住呀！所以，台灣男人不需要老婆的，娶個菲傭最經濟，還不用買包購物。”
她無不羨慕的口氣跟我說：“大陸女人真幸福啊！你們有小時工，有保姆可以請，父母公婆還來幫忙。你知道嗎，台灣婆婆都很嚇人的，不但不幫忙，還要不時到家裏來臨檢，看你有沒有照顧好她兒子。而且大陸的福利太好了！你們生孩子有四個月產假哎！台灣隻有45天。台灣連續多少年都生育率排名倒數，政府還鼓勵我們生孩子。什麽福利補貼都沒有，就發幾千人民幣的樣子，連補貼尿布都不夠，我們怎麽肯生呢？所以，我們台灣女人覺得如果有好歸宿，嫁大陸男人真是不錯。”
我哈哈大笑！看樣子，無論是新加坡還是大陸女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應該把她的這段話廣而告之，感恩一下我們有嫁人資本的幸福。
我在新加坡時，認識另一對台灣夫妻，女方家是將軍，男方家是富賈，女子美國藤校碩士畢業後嫁給門當戶對的丈夫，丈夫在新加坡為普通白領，收入明顯是不夠台灣的生活水準的。結果，夫家出資在新加坡買了一幢連排別墅，母親家出資給女兒請保姆。
小孩兩歲那年，婆婆過來住一段，眉頭緊鎖，跟媳婦說，小孩都兩歲了，你還請保姆嗎？她馬上就懂事了，看到你這樣的媽媽好吃懶做，她以後會是什麽樣的女人呢？現在的媳婦公婆都不要伺候了，老公女兒都不肯伺候！”第二天，媳婦就趕緊把保姆辭退了，自己開始拖地洗衣服帶小孩。
她跟我說到她婆婆的時候，一臉的恐懼加敬畏。這種表情，我印象裏隻有在古代小說孔雀東南飛裏才會有。
她婆婆到訪，碗不收一隻，每天把她當傭人使，她都不敢問丈夫婆婆哪天走。這要是在中國，估計早翻天了！新加坡估計也會發生口角齟齬。
“媽媽叫我不要嫁人。她自己辛苦一輩子，她讓我不要步她後塵。”台灣女人跟我說。
我想她是對的。我如果有女兒，也是斷然不肯讓她婚後受苦。家是兩個人的，為什麽讓其中一人承擔所有的繁瑣？如果我在家裏捧在手心含在嘴巴，如何舍得讓她日日下廚無人相幫呢？
台灣提高生育率的唯一途徑，不是給多少生育補貼，而是訓導台灣男人打破傳統，向上海男人學習，以服侍老婆為光榮，以圍鍋台轉為驕傲，以帶孩子為樂趣，那麽，願意結婚生子的人自然就多了。
（作者為作家、《蝸居》編劇，來自中國安徽，1999年來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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