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我就要陪太太一起回上海了,最近忙於采購禮品和打點行裝,畢竟她已經五年沒回家了,她內心也是五味雜陳,既有期盼回家的喜悅,也有對旅程的擔憂,因為當今世界實在是不太平,希望不再發生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記得那是在 2020年鼠年春節(1月25日是大年初一)。
由於當時武漢疫情已經鬧的上海風聲鶴唳,再加上我要遠赴美國,所以我把去青浦護理院與父母吃年夜飯的時間提前了一星期,1月17日,我開車接上兄弟姐妹,帶著自備的菜肴(因為老人不能出院吃飯),來到青浦。記得那天十分寒冷,天空中飄著雪花,我們就在護理院的食堂裏找了個圓桌,讓食堂給開了個火鍋,與年過九旬的父母一起吃了頓溫馨的年夜飯。當我飯後與父母擁抱告別時,叮囑他們好好聽從醫生護士護工的安排,平平安安地等我三個月後就回來相聚。又有誰能想到,就此一別,我與父母從此天人永隔(他們分別在2021年和22年先後在護理院,因病突然去世),由於國內疫情封控極嚴,我隻能通過遠程參與所有後事料理。
青浦回來後,隨著上海關於疫情的傳言滿天飛,為安全起見,我太太先讓家裏的鍾點工,提前終止上門服務,然後又去預定好的飯店,取消了所有年夜飯和年初一的家庭聚餐。記得當時我是滿大街地跑藥房去買口罩,結果還是空手而歸,最後隻能僅憑單位發的幾個3M口罩闖蕩美利堅了。
記得1月22日是小年夜前一天,也是我在公司節前上班的最後一天。所以辦公室裏空空如也,大家都提前回家去準備年貨了,由於我將在年初三(27日)飛往美國,繼續我的候鳥生涯,所以我下午仍在清理些個人的文件和物品。
突然辦公室門被打開了,嚇了我一大跳,進來一個全副武裝的白衣人(那時疫情還沒蔓延,根本看不到這種打扮的人),原來是我們醫務室的美女護士小高,她說:因為你們辦公室有兩位同事剛從武漢出差回來,所以必須對辦公室做消毒處理,同時已經通知他們,節後不要來上班了(等候通知)。我趕緊匆匆忙忙地收拾完東西,打道回府。
當天晚上是我們部門一年一度的新年聚餐會,地點是在延安西路靠近靜安寺的一個會所,一桌同事既是慶祝新年,也算是為我餞行,結果我沒喝醉,倒是那位從武漢出差回來的女領導喝醉了,她說起武漢之行是感慨萬分...,也就差幾天或許就回不來了,真有種躲過一劫的感受。
1月24日除夕和大年初一,我和太太幾十年來是第一次在家,兩個人吃年夜飯和迎接新年,那種父母和兄弟姐妹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聚的感覺特別難受,誰曾想到,這種與親人在上海相聚,把酒言歡的歡樂,已失去了四個春節,真是恍如隔世!
1月26日(年初二),我去南京西路王家沙,買女兒最愛吃的各式糕團點心,這是我每次來美必不可少要帶的。因疫情關係,一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完全沒有過年的熱鬧景象,人們都待在家裏慶賀新年,隻有王家沙依然還有不少人在排隊購買點心。
1月27日(年初三),我和太太登上達美航空班機,從浦東機場飛往底特律,當時親朋好友都開玩笑說,我們是倉皇出逃到美,因為那時美國似乎還是一片淨土,但為安全計,在飛機上我們除了吃飯喝水,還是全程帶著口罩。
記得在底特律出關時,一位笑容可掬的女警官問我們:“你們去過武漢嗎?”,我回答沒有,然後會意一笑說:我知道你指的什麽:)。從底特律轉巴爾的摩的飛機上,我們為了不凸顯與眾不同,才摘下了口罩,但出機場時,又把口罩戴上了 ,女兒女婿來接我們,說你們看上去好怪,下飛機的人中,隻有你們兩個人戴口罩,一看就是中國來的:)。
但我們依然還是我行我素,為安全起見,我們就在女兒家附近,找了個酒店自我隔離,五天後,才和女兒女婿一起飛奧蘭多,開始了我們在那裏的遊覽。記得元宵節那天晚上,我們是在迪斯尼那個像山洞一樣的餐廳裏用晚餐,顧客盈門,裏麵熙熙攘攘地,一派歌舞升平景象。鼠年春節至此,總算才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我接下來的心路曆程許多朋友都知道了,詳見我文學城博客的第一篇博文《困在美國一年來的心路曆程!》,至於我上海留下的那些一地雞毛之煩惱瑣事,我去年回國都做了處理,有《回國日記》係列敘述。
以上回憶,草草而就,讓各位見笑了:)。
很快就要到中秋佳節了,提前祝各位朋友中秋節快樂,闔家團團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