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紅紅網友寫了篇有意思的文章,見 《涼州詞二首·其一 》雜言。裏麵分析了王之渙的涼州詞“黃河遠上白雲間”,簡單摘錄一下:
由於此詩版本的差異,不少人在“黃沙”和“黃河”之間、“直上”和“遠上”之間爭論。
詩人的原句如果是“黃沙直上白雲間”,因為這四個字準確地勾勒了狂風席卷起黃沙扶搖直上雲天的塞外景象,不論從詩意還是詩境來說就都很貼切了,況且當時的大家皆用“黃沙”寫塞外之景
如此而言,看來“黃沙”占了上風,否!程千帆、沈祖棻合作選注的《古詩今選》中提到,《涼州詞》隻是樂章名詞,此詩另有一名“出塞”,才是作者要表達的主題。出征的軍人走向邊塞,首先看到的是“母親河”(從現代說法有保衛黃河之意,嗬嗬),然後又走到萬仞山中一片孤城,還要走出“春風不到”的玉門關!整首詩的意思完整了!
經過夕陽網友這麽一分析,記了幾十年的“黃河遠上白雲間”,換成“黃沙遠/直上白雲間”,好像也很合適。前幾年我曾去過玉門關,那裏四麵都是戈壁、一眼望不到邊,確實是黃沙連天,如果寫“黃沙遠上白雲間”,則更顯天地蒼茫,比較寫實。
但轉念一想,另一個觀點,說王之渙是一路出塞先看到黃河,然後才到春風不度的玉門關,我覺得也是非常有可能的。因為那次去玉門關前,我是先到了王維寫“大漠孤煙直”的地方,在寧夏的沙坡頭,正是黃河與沙漠交界之地,是大漠的起點。之後我從這裏搭火車去敦煌玉門關。
會不會千百年前,王之渙也是走的這條線路出塞?他先在“長河落日圓”的地方看到了黃河和大漠的交匯。黃河衝擊沙漠形成了綠洲,所以這一片號稱塞上江南。之後他一路向西,走過戈壁,到達玉門關。從塞上江南到茫茫黃沙,故國漸遠,四處淒涼,怎能不怨?!
給大家分享一些那次旅行的手機隨拍照片:
寧夏的沙坡頭,黃河與沙漠交界之地,號稱塞上江南。 那灣水即是黃河,想不到風在吼馬在嘯的滾滾黃河在這裏如此溫順:
這裏也是大漠黃沙的起點,或者說黃河阻斷了黃沙的延伸:
是王維寫“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地方:
坐旅遊專列去敦煌、玉門關,傍晚出發第二天早上到達,時間利用得剛好。車上都是舒適的軟臥,坐在窗邊悠閑看風景,夕陽下的戈壁放眼無際。千年前的王之渙,是走路還是騎馬?忍過爆曬狂風饑渴,曆時幾個月,一路行過這沒有人煙的荒涼:
小方盤城,即玉門關:
古樸的玉門關,在邊塞詩人的作品中不斷出現:
春風不渡的古關牆,千年後靜默地佇立:
千年前黃土夯築,如今隻剩寂寥:
茫茫戈壁中的古關城,是故國與他鄉的分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