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醫的愛情
(二)
那一個星期夏烝然的日子不是很好過。張燕就像消失了一般,但是在學校裏他還是能看到她,看到她和別的男生女生大聲說笑走海路。他仍然是那個裝在套子裏的人遠遠地繞過他們。而每天放學,他又是多麽盼望在巷子裏見到她。他完全忘了手指搭在張燕手腕上的感覺,他必須再給她搭一次脈。
一個星期之後張燕又找到夏烝然,她說他的藥太神奇了,現在她已經不用西藥了。夏烝然的藥讓她感覺肺部清爽無比,發哮喘的頻率低多了。她說她改不了高聲說話的毛病。
“我還得給你把一下脈。” 夏烝然堅定地說。
“行啊,沒問題。”
他們在同樣的地方坐下。夏烝然把他的三指搭在張燕的手腕上,他在她的皮膚上微微搜尋,感知著她的脈息。同時,他感知著張燕光滑如絲緞的皮膚。那是一種苦苦追尋久違了的感覺。他已經忘記了對脈息的診斷。
“怎麽樣?” 他聽見了張燕的詢問聲,把他從夢境中拉了回來。
“你在做一下深呼吸。”張燕依著做了,胸前起伏。之後的很多年夏烝然都在想,自己對少女【】想法,根在張燕那裏。
“你的哮喘是鎮住了,這隻是治標,本還沒有治”。
“什麽是本?”
“你的本是腎虛。”
“你開什麽玩笑,我是女的,什麽腎虛?!你們男的才腎虛。”張燕哈哈地笑著。張燕的回答讓夏烝然吃了一驚。顯然,張燕知道很多。夏烝然隻是吃驚仙女一般的張燕也知道男人腎虛指的是那東西不給力。
“女的當然也可以腎虛。我的第一服藥隻是治標,鎮住了你的哮喘。你的哮喘根是指腎虛不足。”
“好吧,好吧。你說腎虧就腎虧。我相信你。”張燕的聲音真好聽,如快樂的山泉撞擊石頭發出的聲響,活潑而爽朗。世事變幻幾十年,夏烝然一直在尋找這種聲音。
“不是腎虧,是腎虛…” 夏烝然的聲音慢慢小了。
“行,腎虛。哎,你能不能讓我看一下你怎麽抓藥的?” 張燕湊近了些,他發現她的眼睛裏有點點光。
這個要求猝不及防。
“可以,你可以去我家。”
“那好呀,現在就走。”
就這樣夏烝然和張燕走在小巷中。張燕很高,比夏烝然還高一點。她像一隻花蝴蝶在夏烝然身邊飄然飛舞,巷子裏的人偶爾轉過頭來看著他們,讓夏烝然覺得尷尬而幸福。
穿過一個水果攤就進了夏烝然家的院子,張燕對院角的一棵繁茂的大樹非常好奇,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樹。
“這顆樹好奇怪,我從來沒有見過。” 張燕仰頭看著大樹,抬手拈著一張手掌大的葉子,她的手臂潔白修長。夏烝然竟然看見了張燕腋下幾縷腋毛,他頓時腦袋嗡的一聲,臉色通紅。他回頭拍了拍褲子,假裝打了打褲子上的灰。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這是無花果樹。你看,你仔細看,已經有一些無花果開花了。”
“無花果不是沒有花嗎?”
“無花果有花的,隻是花小,花期短,一般人看不見。外麵開的是雄花,雌花開在裏麵。我們吃的其實是無花果的花,而不是它的果。”
“哇,你好厲害。你怎麽懂這麽多事情。”
“沒啥。” 夏烝然心裏如蜜一樣。他沒有告訴張燕夏烝然的太爺爺有便秘的病,非常喜歡吃無花果。聽說太爺爺從其出遠門的時候身上都帶著無花果幹。這棵樹就留下了。
放下書包,夏烝然把張燕帶進了藥房。張燕從來沒有見過中藥的製藥房,一股子藥香撲麵而來。成排成排的櫃子依牆而立,又占據了屋子的中間部分,許許多多的藥材成捆成堆地淩亂地放在地上,桌上,櫃子上,椅子上。
“我吃的藥都是從這裏來的啊?”
“不全是,有 一些我是從我爸的藥房裏抓的,這裏沒有。不過,很多你吃的藥是我切的。你看。” 夏烝然指著桌上的一把切藥鍘刀。張燕摸了摸那把鍘刀,她有點難以置信就這些東西鎮住了她的哮喘。
“哎,你爸媽呢?”
“他們在藥店忙,一般很晚回來,我有時候也會去幫忙。”
他們走出藥房。夏烝然關上門。他們在院子裏大樹下坐下。
“我是說你身上總有一股藥味兒,原來是從這裏來的呀。”
“算是吧,我在裏麵呆的時間長。每天放學回來做完作業我會在裏麵切藥,分裝,我從小就幹這個。
“我可以幫你嗎?至少我可以配我自己的藥,對吧。”
“可以啊。”
慢慢地,夏烝然發覺他開始能夠直視張燕的目光。
“我要走了,我下次再來。”張燕站起身來。
“好吧。”
張燕拿起書包,向院門走去,又轉過身來。
“我下次什麽時候來?”
“後天吧。”
“那成,我就後天來,走了。”
夏烝然把張燕送出門外,望著她的背影。隱隱地能看見她身後的胸罩背帶。
之後張燕經常到夏烝然家來,他們先在小院裏寫完作業,然後夏烝然開始教張燕怎樣切藥,稱量,配製,熬藥。他的身旁被張燕的少女氣息包圍,總是心潮澎湃。他著迷任何張燕裸露的肌膚,她天鵝般的脖頸,微挺的鼻梁,忽閃的睫毛,俊俏的虎牙。偶爾,當張燕俯下身的時候,【】。總是那麽一閃而過,總是那麽讓他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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