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是夠?
文/幸福生
“多”字早在甲骨文就有,而且至今變化不多。“重夕為多”。晝夜更替,永恒不息,一般認為是“多”的本義。這樣講,“多”就是無窮無盡,多亦無多。
也有人認為,“多”從二肉會意。古時祭祀後分胙肉,沒有高低貴賤,一人一塊,人人平等。分到兩塊者便是多吃多占,也就是“多”了。甲骨文“肉”與“夕”尚有分別,到金文“肉”“夕”字形相近,“多”字就訛變成了兩個“夕”。
“多”本義是重複,數量大,引申為超出,深厚,重視。也有過分的、多餘,多此一舉的意思。
順便說說“夕”,“夕”和“月”在甲骨文中是同一個字,就是半個月亮。後來分化出兩個字,一個是多一點的“月”,指月亮的實體;另一個就是“夕”,指能看到月亮的時段,也就是夕陽西下的黃昏,今夕何夕的夜晚。
與“多”相對的“少”,來源於“小”字。在甲骨文中,“小”是小小的三個點,至少有三個意思,分化出三個字。一個是形狀大小的“小”;一個是加了三點水成了沙子的“沙”,還有一個加了一點,後改做一撇,成了“少”字。
“少”本義是數量小,引申為不足,虧欠,遺失,也可用在年齡上的幼小,讀作shào,青春年少的“少”,與老氣橫秋的“老”相對。
在說“夠”之前,先拆開看看左邊的“句”字。古時文不加點,閱讀除了識文斷字,還要“習其句讀(dòu)”。句讀就是用圈(句號)和點(讀/逗號)來標記斷句。可圈可點與其說是文章精彩,不如說是,可以花時間加個標點符號,也就是值得一讀而已。
文章需要標點符號來停頓,而句號是最長的停頓。如果沒有句號,讀者會怎麽樣?夠了,讀不下去,棄之。現代人是不會花時間,圈圈點點的。
“句”的本義是彎曲,在文章裏是停頓,讓讀者喘口氣。
“夠”,從句,從多,句亦音。“句”是彎曲。多到了不可承受之重,壓彎了承載的木板,“夠”了,再多就要斷了。
“多”與“少”相對,把這兩個字放在一起,就成了一個問題,多少?多多少少,是多是少?夠不夠?
人生總有形形色色的討價還價,而很多是和自己,和自己心底的期待,預期的心滿意足。和別人的約定,不管是白紙黑字,還是空口無憑,一般還是算數,或者叫有夠的。和自己就不同了,隨時在變。小確幸之後,立馬就變本加厲,不夠!
關於“多”字,我更喜歡,二肉會意的分胙肉解。多少是多?每個人都有該得的一份,一份就好,兩份就多了,足夠顛覆人人平等的美好。這是原始社會最簡單美好的平等,也是共產主義令人向往的藍圖。
現代社會雖然也講平等,好像隻是在上帝麵前,或者是生老病死的時候。
在現實麵前,是沒有人給你“分胙肉”的。沒有均等,每一份都不一樣,要自己爭取。靠的是能力,努力,更重要的是運氣。
人往高處走,要努力得到應該屬於自己的一份,就“夠”了。而不可有非分之多。不是多多益善,適可而止,多則無益。
在森林法則下不可能公平,更沒法斤斤計較,也就沒有必要太執著,太認真。
什麽是公平?其實按勞分配並不公平,公平的終極目標應該是按需分配,誰也不多。知足常樂,不要想多,不要想夠。夠是極限之重,難以承受,夠把腰杆壓彎。
多少夠?多少會滿足?多少能滿足?多少該滿足?誰也不知道,這是一個自知和閱曆的問題,需要智慧的頭腦和平常的心態去平衡。
從金錢利益和權力地位,到物質生活和精神世界,人和人千差萬別,多少是多,多少是少?
多少是夠?麵對現實,麵對內心,或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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