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留舊事】賭城的召喚
我來到先生所在的大學,轉眼之間,暑假將至。
美國大學,暑假很長,近三個月(六月到九月)。窮學生們一般都會利用這三個月,努力打工掙錢,希望把下個學年的生活費都攢出來。
二三十年前,來美讀博士的留學生,都會被免學費,再有幾百的獎學金,因為這樣,才容易獲得簽證及出境。但是,這點獎學金,根本不夠生活的。所以,暑假打工是留學生們的共同願望。
機會來了,那年 Reno堵城的幾家大公司,都到學校來招臨時工,以解決暑期客流高峰期的服務問題。工期三個月。學生身份及家屬(F 1及F 2)都可以報名!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全校園,我們一大批留學生都榮幸地被錄用了!
去賭城打工的趣事,就如一幕幕情景喜劇,不斷地切換著畫麵,聯出一串串趣聞。
超載搭車,搖擺前行
留學生中有車的人是少數,先生剛學會開車(我教的),便下狠心花$600買了二手小破車,最多隻能坐五人,兩男在前,三女在後,臨出發前,一位女士硬是要擠進來,說老公搭別人車,她必須擠進跟去,肯求我們帶她走,沒辦法,小車超載,六人前行,我們四位女士,人貼人地緊緊地擠在一起。
我先生是開車新手,車是手動擋,車子開起來,一竄一竄的,一車人也跟著一驚一乍地喊叫著上了路。
新手開車,車也不走直線,大家在車裏也跟著左搖右晃。那時候的我們,膽子賊大,跟本沒想到車禍,衝著賭城的召喚,想著滿處的金錢,勇敢地前行著。先生後來承認,他的高超的駕駛技術也就是在這次七八個小時的開車中練出來的!
爆滿同居,急中生智
到賭城後,首先要解決住的問題。我們和另外一對夫婦已經租了兩居室的單元。同校的一對夫婦敲門而進,請求住進來,並分擔房租。這要求,我們當然願意了,可是我們兩家,已經一家一個臥室,占滿了,“你們住哪?我們問到。
這對夫婦轉了一圈,發現緊挨廚房的凹進去的小餐廳,急中生智,興奮地喊著:“可以拉個簾子隔出個小臥室,我們就住這!”
我們笑到:“可以,隻是不隔音哦,你們小夫妻晚上不要動靜太大,你們不怕,我們在廚房聽到了,還不好意思呢,哈哈哈!”
爆滿同居,大家那時都打地鋪,沒家具。一切從省錢出發。每月$400的房租,我們每家$ 150,他們因為住廳,出$100。六個人同居,房子靜得出奇,因為大家累得回家就睡覺,醒來就去打工。
雙工並進,生財有道
來Reno打工,就是奔著掙大錢來的,當大家都有了-份工作後,一些人,不甘心,又開始找第二份工作了。
因為,我們的第一份工作,
多數人都是做change person。那時候的賭城,賭徒們是玩slot machine ,每放-個token,用手拉一下。(圖)
我們的工作,就是背著大錢tokens 袋子,在賭場到處溜達,以方便賭徒們用錢換tokens 去玩slot machine。
工資是最低起薪,每小時$5,每天8小時(早七點到下午三點)每月下來就$800美金。工作不累,還有免費餐(憑工作證吃賭場的自助餐),到點就下班。三點鍾以後就沒事了,太浪費生命了,於是,能幹的人,紛紛開始找第二份工作。
我的第二份工作是在賭成的一家餐廳做前台,收錢/帶位/接電話等。從下午四點到晚上十點)基本工資$5加小費,這樣一天下來也$40美金左右。幹五天,一個月又是八百。
最辛苦的是有三天,雙工重疊,要從早七點幹到晚上十點多,我先生及許多師兄們更幸苦,幹兩個八小時的change person 工作,可以說這三天是起早貪黑地幹,但是,另外四天,每天隻幹八小時,對於年輕的我們,跟玩似的,就混下來了。
這樣幹下來,每人每月是$1600的收入。賭城是不夜城,多晚都有川流不息的人群,我們每天穿梭在個個賭場及回家的路上,也很安全。
賭場工作的另-種掙錢方法是多拿小費,好好服務,跟賭客拉關係,一般賭客贏錢後都會給點小費,我有個姐妹,一次拿了$100的小費,樂得-天都合不攏嘴。
還有一種撈錢的方法,是下了班,不回家,在賭場撿錢,有人贏了小錢,不知道或忘記拿,機器亮著燈,他們就cash out,這種機遇不多,但是,你隻要肯花時間轉悠,每天還是能撿到幾十塊錢的,各人有各人的生財之道。
就這樣,三個月賭場打工下來,每個人都有近五千美金的收入。如果夫婦兩同心協力地努力,那他們真可謂是腰纏萬貫地滿載而歸!
多少年後,當我們在美國買下第一棟房子時,我們的首付金裏,就有從 Reno打工攢下的錢。記得,當時,一位給我們送木屑鋪墊後院的五十歲左右的老美,當知道我們是留學美國不到十年的新移民時,看著我們感慨地說:“I have been American all my life and could not afford a house, something is wrong?” “我一直就在美國,也買不起房,哪裏不對了呢?”
聽到他的感言,我心裏直樂,心說:“Nothing is wrong ! 沒錯啊!因為我們更努力!”
精彩的生活來自於勤奮與拚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