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rence Foster Jenkins(Meryl Streep飾演)是20世紀美國上流社會的女高音歌唱家,她五音不全,中氣不足,聽到她唱歌的人無不笑出豬叫,她被譽為“人類有史以來最差的女高音”,“難聽到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多年來她對於自己的缺陷毫無察覺,依然執著地追逐著音樂夢想。
影片從鋼琴師麥克穆恩(Simon Helberg飾演)的視角慢慢切入。麥克穆恩前來應聘弗洛倫斯的鋼琴伴奏,一曲聖桑的天鵝深深打動了弗洛倫斯,她主動講起自己的過往以及對音樂的喜愛,麥克穆恩順著她的話投其所好,並不失時機地推銷自己,兩人很快建立了雇傭關係,一方需要錢,一方需要伴奏,正好各取所需。
即日麥克穆恩為上聲樂課的弗洛倫斯伴奏,他驚愕地發現原來弗洛倫斯根本沒有任何音準和節奏可言,奇葩的是,麵對這荒腔走板的演唱,輔導其練聲的專業老師卻不吝送上各種彩虹屁,而如此水平的弗洛倫斯竟要開一場私人演唱會,而且在丈夫克萊爾(Hugh Grant飾演)的精心運作下,演唱會的門票很快銷售一空。能買到票的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真正音樂粉”,他們多來自弗洛倫斯成立的威爾第俱樂部,都是些半聾半瞎,彬彬有禮且涵養有加的老年人。演唱會的“成功”讓麥克穆恩目瞪口呆也如釋重負。此時,在麥克穆恩眼裏,弗洛倫斯充其量是個附庸風雅,人傻錢多的富婆。
兩人再次近距離接觸是弗洛倫斯登門看望麥克穆恩。弗洛倫斯毫不嫌棄地為他清洗碗盤,隻要求他隨便彈奏一曲。伴著琴聲,弗洛倫斯告訴麥克穆恩,她8歲起就為總統演奏鋼琴,但左手的病痛使她不得不放棄鋼琴轉而演唱歌劇,她還像情竇初開的少女般訴說著與克萊爾的相識,對他的欣賞,想念,理解。。。。。。說著她用右手彈起肖邦的名曲,麥克穆恩用左手配合她,一曲合奏後麥克穆恩對弗洛倫斯的態度發生了轉變,他開始意識到她的美好,樂觀,純真,善良。
弗洛倫斯富有且慷慨。紐約的音樂人和俱樂部時常受到她的資助,那些受過她恩惠的音樂人、歌唱家、指揮家們巧妙地利用各種社交技巧來回避她的音樂會和演唱的問題,因為他們不忍心摧毀她的自信和自尊,而單純的弗洛倫斯卻真的以為她有歌唱的能力,並樂此不疲地堅持著。
76歲那年,弗洛倫斯決定在卡內基音樂廳舉辦一場大型音樂會,屆時將會有3000名觀眾出席,其中包括1000名二戰士兵。克萊爾非常清楚地知道這次自己無法為弗洛倫斯擋住嘲笑和批評了,他怕她的身體承受不了這麽大的打擊。一向看重克萊爾意見的弗洛倫斯,在這件事上卻表現出堅定的意誌。麵對丈夫的勸阻,她說“那就讓我快樂地死去。”,“我不停地抗爭,抗爭,抗爭,現在我仍站在這裏,我要在這裏演唱。”,“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讓我在這裏唱歌吧!”。
知妻莫若夫,克萊爾知道這次自己無法阻止弗洛倫斯,於是他轉而去說服惶恐的麥克穆恩和他一起支持弗洛倫斯。年輕的鋼琴家無法接受在這麽隆重盛大的場合丟人現眼,卻又被在頂級音樂聖殿演出的機會所吸引。最終,克萊爾對弗洛倫斯的摯愛感動了麥克穆恩,他答應配合弗洛倫斯演出,因為這時他已經對弗洛倫斯有了敬意和欣賞。
音樂會當晚,麵對即將開場的演唱會,弗洛倫斯感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關鍵時刻,克萊爾擲地有聲的鼓勵,以及麥克穆恩堅定有力的支持,令弗洛倫斯感動不已,她甚至當場修改自己的遺囑,表示身後要為鋼琴家留下些什麽。弗洛倫斯有一隻隨身攜帶的提包,裏麵放的是她的遺囑,多年來她知道自己隨時可能被病魔奪去生命,所以她時不時會在遺囑上加一些自己可以幫到的人。
音樂會第一支曲子沒唱幾句,觀眾席上的年輕士兵就開始大聲嘲笑,另外一些資深樂迷也感到不可思議,人群開始躁動,起哄讓弗洛倫斯下台的聲音越來越大。這時一位年輕的金發女人挺身而出,她曾在弗洛倫斯的演唱會上笑得連滾帶爬,但此時她卻被弗洛倫斯的勇氣和執著所感動,她請求所有人給弗洛倫斯一個機會,在她的帶動下,觀眾席上所有人都起身為弗洛倫斯鼓掌,鼓勵她繼續唱下去。音樂會得以繼續,隻有來自紐約郵報的記者憤而離席,在他看來這是一場荒謬至極的演唱會,並說克萊爾讓一個根本不會唱歌的人登台獻唱是對藝術的褻瀆。克萊爾則反駁說觀眾們都很開心,而且弗洛倫斯為音樂事業做出的貢獻遠遠超過那些隻會寫寫評論的記者。此時音樂會漸入佳境,越來越多的觀眾被弗洛倫斯感染,雖然她五音不全,節奏混亂,但她的唱腔和舞台表演卻自帶喜感,這或許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藝術享受,但卻另有一番趣味,她讓每個人都感到無比輕鬆和快活。最後演唱會在笑聲和掌聲中落幕,弗洛倫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第二天報紙媒體紛紛發表評論,克萊爾買走了報攤上所有帶負麵評價的紐約郵報,但弗洛倫斯還是看到了報紙上的抨擊,眾人精心維護的假象還是被戳破,弗洛倫斯一病不起。臨終前弗洛倫斯對克萊爾說,“People may say I couldn't sing,but no one can say I didn't sing. 別人可以說我唱得不好,但不能說我沒唱過”。最後告別的這場戲拍得非常感人,兩位戲骨都奉獻了教科書級別的表演。
這是一部裹著喜劇外殼的正劇,看似荒誕不經卻引發不同維度的思考。
對愛情的另類解讀
克萊爾是弗洛倫斯的第二任丈夫,兩人有著真摯又複雜的婚姻關係。弗洛倫斯18歲時嫁給第一任丈夫,新婚之夜染上梅毒。那個年代梅毒是不治之症,所以多年來弗洛倫斯和克萊爾一直保持著無性婚姻。每天照顧弗洛倫斯就寢後,克萊爾會返回自己的寓所,過屬於他自己的夜生活,對此,夫妻二人心照不宣。 事實上,克萊爾對弗洛倫斯的愛超越了男女之愛,正如他對麥克穆恩所說,“she understands that love takes many forms. Believe me, there’s no shortage of love between any of us. Our marriage is a thing of the spirit. 她明白愛有多種形式,我們之間的愛一點也不少,我們是精神上的夫妻”。
身為梅毒患者的弗洛倫斯活到了76歲,支撐她的除了對音樂的熱愛,還有克萊爾無微不至的照顧,包容和理解。 每晚睡前克萊爾都會為弗洛倫斯朗誦詩歌;當弗洛倫斯突然造訪時,他會本能地把情人塞進衣櫃以免弗洛倫斯難堪;聽到公共場所有人對弗洛倫斯的唱片肆意嘲弄,他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跟別人幹架。20多年來為了支持妻子的音樂夢想,他竭盡全力四處奔走,為她屏蔽外界所有的冷嘲熱諷和惡意評論。克萊爾的過度保護讓弗洛倫斯活得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嬌憨少女,她會一本正經地對麥克穆恩說,“我可醜話說在前麵,我是很刻苦的,我每天都練習1小時,有時甚至2小時。”,“每當克萊爾外出打高爾夫的那幾天,時間就特別難熬。”,“我太想他了。”。表麵上,這也許不是完美婚姻的模式,但誰能說這不是美好的愛情和婚姻呢?
對音樂的另類解讀
影片一次次展示弗洛倫斯在不同場合荒腔走板的演唱,這似乎是在告訴人們,歌唱的人都是可愛的,即便是跑調的。既然愛可以有很多形式,那麽音樂為什麽不可以呢?歌唱隻能是婉轉的餘音繞梁嗎?難道不可以是粗糙的真情流露嗎?即便沒有高超的技巧,弗洛倫斯也同樣為他人帶來了愉悅和治愈,這不就是音樂存在的意義嗎。
對夢想和才華的另類解讀
以弗洛倫斯的人生閱曆和聲樂常識,她真的會愚蠢到毫無自知之明嗎?她應該知道自己是沒有唱歌天賦的,但這並不妨礙她對舞台和音樂的渴望,因為有夢,她才能忍受病痛對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每天積極樂觀地麵對生活;她才能不顧周遭的反對,堅持在卡耐基音樂廳演唱,哪怕這樣做可能讓她體力透支而死去。人們敬重她不是因為她唱得有多好,而是佩服她明知自己才華有限,卻仍然敢於將一生奉獻給熱愛。她用堅持和熱愛告訴人們,如果你的才華與夢想不匹配,你仍然可以去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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