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
每次在夜色裏出現
總有河流跟在身後,仿佛一切準備就緒
年輕的內部又一次
在詩裏動了春心。我們相向而行
感覺正在接近河水的入口。門已微開
空氣中彌漫著河馬的氣息
這裏不是非洲的南方,不是詞語的南方
而是屬於河流的姐妹的南方
她突然轉身向下遊走去
花瓶
她在門口的楸樹上重複了
一次錯誤。她笑得甜,甜到蛀牙
身體扭曲得有些空了,依然呼出熱氣
她的心思不為誰停留,但心總為一棵樹跳動
我本可以從五個角度描述同一件事
比如說她有一顆植物的心
但不該長出太多葉子
她身體的外在結構像個白釉花瓶
可惜楸樹至今沒有開花
打開自己之前
有人說是因自閉而抑鬱,或抑鬱而自閉
我不是心理學家,不會分析自己
也不會分析別人,更不懂安撫
一個浪漫主義詩意又失意的女子
唯物主義的疼痛。形而上學不能醫治
藥物無法控製,何況感情也填補不了
身體和靈魂的空虛。一個一直承受生活重負
一生都在尋尋覓覓的女人
即使找到女性自己的姓氏
臉上沒有菜色,但依然是夜色
她是垮掉還是快樂,取決於飯後
會不會在詩裏打開自己,露出月亮般的乳房
外麵的世界
我們在月光下散步,影子怕被人綁架
和我重疊在一起。她也提心吊膽
躲在影子身後。隻有我走在前麵
不知不覺來到一個高處,我趁機打開心靈之窗
任清風吹進窗戶,讓靈魂探出頭
窺一眼外麵的世界——恐怖之外
有蜜蜂在花叢踱步,麋鹿在詩裏奔跑
鳥在石頭裏鳴叫之前,黑白音樂如蛇般糾纏在一起
被陽光加強的影子,在陽光下相愛
甚至有螞蟻,爬上四葉的三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