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當年高考時期的發生的一些事, 我的感受不是很好, 總覺得有些冤屈, 但又無可奈何. 我上的高中是省重點中學, 那時省裏的重點中學都在拚考取大學的錄取率, 所以學校為爭名次, 嚴格管製, 出台過各種邪門歪道的校規, 嚴重影響學生們的身心健康. 尤其像我這種蔫壞的刺頭, 那更是逃脫不了無情的打擊. 書說簡短, 我就講幾件高考前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吧.
我是住校生, 從上高中就開始吃住在學校. 住的是比監牢強些的簡易樓, 吃的是飼養員式大廚掌勺的食堂. 高三最後一個學期時, 我姨不知從什麽渠道知道我校夥食差, 就讓我中午盡量騎自行車去家裏吃飯. 有天中午我和另外兩個同學從教學樓下推著自行車往校門口走, 距離大約有500米遠. 學校規定禁止在校內騎車和溜車, 我們三個推車走得無聊, 我就把自行車前輪立起推著走, 顯擺一下我的技術. 沒想到被混跡於人群中的政教處姚主任抓個正著. 這家夥從娘胎裏出來時也不知經曆了什麽災難, 身高太猥瑣, 隻有 √2 米, 不易發現. 他喝斥我違反校規, 我就自辯說校規沒有不許立著前輪推車這一條, 結果他油亮的小分頭一甩, 三角眼一瞪, 扣留了我的自行車, 罰我留校寫檢查. 我堅持原則就是不動筆, 他就罰我停課三天. 我們那時高二就已提前學完了所有課程, 高三就是不斷地做習題參加各種模擬考試備考. 所以我痛失了第一次模擬高考的機會. 後來班主任叫來了我媽, 在我媽以大局為重的開導下, 我才被迫口頭承認錯誤重回課堂. 走進教室時, 同學們都笑著向我行注目禮.
好景不長, 在臨高考的前一個多月, 我們進行了最後一次模考. 那天最後一門考試結束晚了半個多小時, 等到我們饑腸轆轆地趕到食堂時, 大師傅們正往喂豬的泔水桶裏倒剩餘的殘羹冷炙, 惡心的我隻買了兩個窩頭一個黑饅頭帶回宿舍就著鹹菜吃. 窩頭饅頭幹硬, 為了不浪費糧食, 我隻好喝著熱水吃, 結果進水量大大超出了膀胱警戒線, 必須去廁所泄洪. 樓裏的廁所因女同學們不自覺, 衛生巾泛濫常堵塞下水道, 早已全部封閉, 隻能去離宿舍樓不遠的大公廁. 我上高二時, 學校分來了個從部隊轉業的團政委, 姓陳, 任我校的黨委副書記兼副校長, 他身材矮胖, 一幅漢奸樣, 來校後就心血來潮地製定了諸多條條框框, 其中有一條就是中午1：00 ~ 2：00之間禁止在校園活動, 打出的幌子是為同學們有個良好的午休壞境. 當我正走出宿舍樓門時, 陳副書記好像遊蕩的獵犬一樣出現在我眼前, 伸出五股叉向我一點, 厲聲吼叫我通名報姓, 因何不守校規出來走動. 我當時尿意盎然, 就回答了聲"去撒尿！", 便躥進了廁所, 陳副書記拍馬緊追進廁所, 在我激昂的嘩嘩尿聲伴奏下, 痛斥我違反校紀, 並記下了我的姓名和班級, 讓我下午一上課就去他辦公室. 我這人也挺有種, 沒理他, 下午直接去上課了, 結果陳副書記派教務主任來教室提審我. 我在教務處當著眾多老師的麵拒理力爭, 堅稱學校沒權力禁止我上廁所, 並反問陳副書記我要是憋壞了生殖係統誰負責, 他惱羞成怒扣我一頂目無師長的大帽子, 我用民俗理論回擊他"管天管地, 還管人拉屎放屁？！" 惹得老師們都笑了, 他顏麵掃地, 立刻判罰我停課寫檢查. 我和他耗了四天, 一個字也沒寫. 最後班主任又把我媽叫來勸降我, 我才同意寫檢查並在全班同學麵前宣讀. 寫檢查對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因為我從小替別人代寫過無數檢查, 提筆便洋洋灑灑地寫了兩頁紙. 當然檢查我是不能白寫的, 趁陳副書記有事離開辦公室的機會, 我把他抽屜裏的兩打稿紙和一瓶藍鋼筆水全劃拉進夾克衫裏, 回班級後瓜分給同學們做題用. 那天我在班級的講台上故意把檢查念得無比沉痛哀怨, 全班同學歡笑著抱以熱烈的掌聲, 連班主任都感動地笑出了聲, 陳書記隻好夾著尾巴灰溜溜地消失了. 陳書記的女兒在我們班上, 個子挺高, 長得還行, 和我一樣都坐最後一排, 她坐在我右側, 我停課這些天, 老師發的複習資料她都替我保留著, 算是挺有良心的, 不知是不是在暗暗替她爸贖罪. 可惜因為她爸的惡劣行徑, 我的青春一直和她無交集.
這個陳副書記還毀過我的一次良緣. 坦誠地講, 作為一個正常發育的少年, 我也是迷戀過一些女同學的, 其中最抓我小心髒的是鄰班的女同學王xx, 她長得不僅非常漂亮, 而且還透著一種靜謐美. 我和她都彼此暗中眉目傳情過多次, 隻是礙於環境心照不宣罷了. 在上高三時, 有天下午我班上自習課, 王xx班上體育課自由活動, 她和另外兩個女同學爬我班後門縫偷看, 還竊竊私語, 被正巧路過的我班主任給聽到了, 把她們罵了個狗血噴頭. 我一直不知怎麽回事, 後來開家長會時, 班主任告訴我媽, 有鄰班的女孩盯上我了, 我就知道是王xx, 因為另外倆女同學都有男朋友, 這下我們就更不敢越雷池半步, 隻能心中偷偷摸摸喜歡. 就在高考前離校的最後一天, 我終於等到個接觸王xx的機會. 那天早上高三全年級學生都來清理個人物品, 我們每個人都有一摞厚厚的複習資料要扔掉, 有些同學就放縱地打開走廊的一大排玻璃窗, 從五樓向外天女散花地扔資料, 一會兒就吸引了大批同學效仿. 我拿著廢資料走出教室門時, 一眼就看見了王xx那個梳著兩個小刷子辮的苗條身影, 她手裏已拋空了, 正興奮地拾取幾張散落的紙片, 我靈機一動, 決定把我手中的資料紙張分享給她, 然後借機說幾句該說的話, 乘機再要個聯係地址. 就在她剛把我的資料紙扔了兩把, 我要開口之時, 陳副書記忽然聲嘶力竭地叫嚷著從四樓衝上來, 大家趕緊躲避, 沒想到陳副書記竟然喊我名字, 讓我站住, NND, 這家夥就因為上廁所的事件, 把我的大名鐫刻在心間了. 好在我經過前期的鬥爭, 累積了豐富的對敵經驗, 我雙手捧著厚厚的資料, 鄭重聲明我隻是經過, 沒有參與. 這廝也長了記性, 並未糾纏, 隻是抓我的差, 命令我和另外幾個同學把走廊裏的廢紙清掃幹淨. 等我們清理完, 我去鄰班探頭一看, 王xx早已芳蹤全無. 好可憐啊, 一段良緣就這樣被毀了.
總之, 高考雖然讓我的肉體堅苦地爬上了象牙塔, 但也讓我的精神世界留下了經久不愈的傷疤. 不過我這人從小就心靈清澈透亮, 說歸說做歸做, 我從不真正記恨任何人, 隻是這些年我常常好奇, 我鍾情過的王xx後來會被哪頭豬拱了, 或者她會插在哪坨牛糞上呢？可惜現在很難尋找答案了, 反正現在提筆寫到她, 回憶起她, 我就會心地笑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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