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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葉蛋
04/02/2022
茶葉香 巷子長
折疊歲月的張望
守候人群的思量
你在巷子的那一頭
回眸看蒼茫
白漸黃 褐微光
沸騰萬家的希望
破碎一顆的凝望
我在忙碌的街這頭
駐步也迷茫
沐春光 念秋霜
翻閱一夏的熱浪
擁抱冬日的暖陽
熙熙攘攘
誰來誰往
時光悠長又悠長
滄桑淡去是五香
很難想象誰沒有吃過茶葉蛋，也很難想象人生裏麵沒有茶葉蛋。這樣簡單又豐盛的萬家食物，有時候連碗筷都碰不上就在嘴邊煙消雲散。茶葉蛋哪茶葉蛋，平凡又平凡，非常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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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於茶葉蛋的回憶，先要回歸到以前坐火車或坐汽車的經曆。火車和汽車每次在站台下人和上人的時候，一定會有人來叫賣茶葉蛋。每一個行人的顛簸的旅程和風塵，在我看來，都被那兜售的籃子或者沾滿汁水的盤子給濃縮了。而每一位離去或登台的旅者，都在那個賣者期待的眼光裏，成為下一刻就會被忘記的曆史。然後，所有停留的記憶就馬上會再緩慢啟程，在平凡人們的遷徙裏，成為更加平凡的一刻，永遠也不再被惦記。
另外一個關於茶葉蛋的回憶，是關於上海這座我求學四年呆過的城市。上海是一座非常有維度和及其有折疊感的城市。九十年代末，二十一世紀初的上海，行人可以在幾個街道之間就在近代曆史裏快速的穿梭，看到驕傲和卑微之間的天衣無縫的演繹。風華絕代的外灘，繁忙的南京路，十六鋪的小街，沒有情調但是價錢宜人的豫園小吃，五角場的大賣場，火車站賣偷來的自行車的小市場，當時街道寬闊但車還不多的浦西，有各類賣貨的地鐵出口，等等等等。每一片天空，大概都很經濟的折成了銳角，在短暫的一站地或幾步路之後，展開為另外一片完全不同的天空。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銳角邊，經常可以看到買茶葉蛋和鹹水粽的。不管賣食物的小販是老嫗還是壯漢，但是可以很清楚的判斷的是，這些小攤販們一定擁有快速奔跑的能力。他們兜售的茶葉蛋，和他們一樣，不太容易被城管逮住，但是不知安慰過多少匆匆的轆轆饑腸。
時光穿梭如流彈。離開上海以後就是空降美國大農村了。我從出國以後開始自己學做飯，最開始把能看菜譜做的菜全做過一遍。然後現在基本全盤退化，到今日炒菜連蔥薑蒜都懶得扳。所以，這麽多年的演化，基本上現在的食譜就是幾個簡單菜式的重複加外賣了。然而鹵蛋是非常頻繁出現在我家餐桌上的，全因為它有四個特質，簡單，快速，營養，和容易保存。為啥？不管我怎麽做飯，反正被伺候的祖宗們基本十幾分鍾就玩完。越複雜的中餐，越不被小兔崽子們欣賞。反而麵條粉絲饅頭和鹵蛋這種技術含量極低，比較好打發的中餐，性價比最高。所以我不得不習得了完美的投彈技術，精準射擊，節省成本，皆大歡喜。
茶葉蛋那茶葉蛋，平凡又平凡，非常不簡單。
注: 上海折疊感是區別於北京折疊的，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讀北京折疊這個中篇科幻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