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有你一封長信
說了那麽多沉默的話語
那天 我沉默握筆
是不知道怎樣來回答你
那天翻看從前的日記
好長一段躊躇的年紀
那天我隻寫下一句
原來我們自己不明白自己
說了世上一無牽掛為何有悲喜
說了朋友相交如水為何重別離
說了少年笑看將來為何常回憶
說了青春一去無悔為何還哭泣
那天翻看從前的日記
好長一段躊躇的年紀
那天我隻寫下一句
原來我們自己不明白自己
說了世上一無牽掛為何有悲喜
說了朋友相交如水為何重別離
說了少年笑看將來為何常回憶
說了青春一去無悔為何還哭泣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 ※ 長信。短信。逃亡途中的不寄之信 ※ ※
我曾經收到過很多長信。最長的一封，有20頁以上，悄悄送來放在我宿舍桌上。我讀了第三頁，就讀不下去了。當時我跟他，不過跳過一支舞，說過一會兒話，在一場周末的舞會上。而我當時是個壞孩子，因為我抽煙，被他看到了，其中就有很長很長的篇幅提及他家的戒煙史，然後大段大段的勸我戒煙，。。。我當時那麽任性，一個剛剛認識的人馬上來管教我，我才不願意讀呢。信裏還說他就快畢業，想帶我一起回他的家鄉。他帶著禮物來看我，我不願收，隻能請他原諒，把他的那封信也還給了他。
還有一封信，也是那麽長，寄給我的，厚厚的放在一個牛皮信封裏。一個高我兩級的同係男生，告訴我他怎樣默默的跟蹤我，看我每天換怎樣的衣裙，怎樣快遲到了一路奔跑。。。信是很有文采的，寫得也很動人，可是讓我心驚。我問了學姐是否知道他，學姐說，這個男生特別癡情，曾經步行千裏去看一個他喜歡的女孩子，回來整個人好像都不好了，為此休學一年，要我小心。我嚇得立刻把信原樣裝好，連同撕下來的信封邊角一起放回信封，找到他，把信親自還給他，說我很感謝他的關注，但我不能接受這封信，請他原諒，也請他不要再跟蹤我。他目光黯淡下去，但是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默默拿回了信，轉身走了。我後來發現他沒有再跟蹤我了，才開始放下心來。
也有過一封寫得非常非常好看的信，是我同係的師兄寄來，評論我高中的一本小詩集的，我很喜歡那封信，可是師兄本人卻讓我緊張，主要是他的詩讓人緊張，無法靠近，充滿了希臘神話裏的異象和臆想，扭曲，殘暴還有我不太理解的莫名憤怒。讀完這些詩歌，我根本不敢靠近他。後來他在校刊上發過一首詩，裏麵有一句，直接問我，“以夢，你是餐風飲露嗎？” 為此被同宿舍的女生笑話了很久，特別是夜裏大家餓了搶夜宵的時候全都讓我餐風飲露去。
這三人，都是文科僧。這就決定了我再也沒有跟文科僧交往過。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喜歡文科生。同級同係的一個男生，小說寫得非常好看，有海明威之風，簡潔且酷。長得也很帥，當時喜歡他的女生就不少，文理科都有。但很可惜他沒有給我寫過信。我說起要給他寫一封信，但是立刻被我當時的男票嚴格製止了哈哈。
後來，遇到一個非常愛寫信的人，當然，是他自己告訴我他非常愛寫信。有一天他忽然發來一封非常非常非常長的。。。電子郵件，所以我不知道一共是幾頁。我打開了，默默的讀完，不能說一句話。後來，苦主，錯了，信主一再的問起，為什麽那時不回他。為什麽那麽久都不回他。我隻笑。信主就說，“你擔心了，是嗎？” 我說，“嗯。” 主人又問，”那後來怎麽不怕了？” 我笑，“因為你又寫了很多短信啊。” 那個信箱，因為太久不看，有一天回去時，發現信箱被重啟了，裏麵的信，無數封，很好看的。都沒有了。也好。
深情的長信，讓人動容，也讓人不知所措。調侃的短信，有時卻能讓人忍不住笑起來忘了彼此間的牆。再後來，連短信都比現代人的耐心長了，於是我們就有了微信。
我自己也寫過很多長信，有的寄出了，有的一直留在了寒夜裏。也有這樣的，來不及寄出，就打算留到相逢的時候，坐在一起，在雪花飄落的夜晚，念給收信的人聽。那會是我所認得的，最幸福的一封信。
以夢
12.25.20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