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了,給大家提供點兒娛樂,至少我希望能 :)
熱劇魷魚遊戲裏麵展示了好多韓國兒童遊戲,和我童年玩兒過的遊戲交集不多,不知是不是和我童年的環境有關。那個扇紙片還熟悉,我們叫扇piaji,應該是個擬聲詞,居然找不到字!
曾寫過我度過童年的小村莊,童年比較清晰的記憶都來自那裏。如果我是莫言的話,這個村子及其周圍就是我的“高密東北鄉”了。我關於遊戲的記憶也是從那裏開始的,童年玩過的遊戲也有很多種類,有的暴力,有的有著深刻的啟蒙意義。
我記憶中的第一個遊戲是踢馬掌釘。村裏當時有個鐵匠鋪,除了製作工具,還給馬換鐵掌。拆下來磨損得很厲害的馬掌釘像個“丁”字,我們小孩子會撿來玩兒一種很流行的遊戲。遊戲隻能在天寒地凍的冬天進行,那時村子裏的土路早覆蓋了一層積雪壓實後成的冰麵。遊戲很簡單,路麵的上隔大概兩三米畫兩條平行直線。大家站在一條線的後麵依次把自己的一個馬掌釘拋向另一條線。下一步按每人馬掌釘最後落點離畫好的線的遠近進行,最接近直線的人最先進行下一步。目的就是用腳去掃地上的馬掌釘,大腿帶小腿一個連貫的動作,掃過另一端直線的馬掌釘就歸這位選手所有。下一個人去掃餘下的,如此輪流直到一個釘子也不剩了。因此,冬天時,我褲子口袋裏常常有一把嘩啦嘩啦作響還帶有馬糞味道的鐵釘,胯骨一帶的肌肉也會酸痛。
現在想想這個遊戲雖然簡單,但除了鍛煉腿部,對於早期開發兒童智力也是大有裨益的。首先是建立拋物運動的有關概念,初速度,角度和距離的關係,然後是不論馬掌釘落線裏線外,隻看距離,應算絕對值的概念了。如果這些都還初級,那麽籌劃那一腳怎麽掃,追求覆蓋多,還是求把握大,就屬於優化領域了。不識幾個字的我當時還不知道這些詞,但已經在實踐了。
還有一個大概可以叫國王和小偷的遊戲。地上畫格子,寫上“小偷”,“鼓手”,“耳朵”,“國王”,如圖所示。五個人站在在一個劃好的直線外,輪流把一個物品(可以是豆袋)往格子裏丟,丟進哪個格子,你就是那個角色。如果後麵有人投同一個格子,前麵的人要重投,直到每個人都有了身份。下麵就開始小偷遊街。“耳朵”要揪住小偷耳朵,"打鼓"在後麵用力捶打小偷後背來作為懲罰。國王就在一邊監督看熱鬧,選適當的時機喊“收兵”。鼓手下手太重,或耳朵揪得太痛,小偷就會咬著牙惡狠狠地威脅,“你等著!”所以鼓手,特別是兩個揪耳朵的一邊掌握著尺度折磨著小偷,一邊時刻警覺國王的意圖。國王突然一聲“收兵”令下,小偷就可以去追趕任何一個人。追上了,那個人就要把小偷一步一步地背回去。追不上小偷也就白受了罪,大家玩兒新的一輪。我至今還沒想明白遊戲中是否有深刻的含義。或許培養的是尊重職責,同時壓迫不要太狠?
最簡單暴力的遊戲就是小朋友們分成兩夥兒,隔開一段距離自尋掩體,用土塊互相投擲。這應該是打雪仗的旱季版本了。現在想想沒有人被打破頭也是夠幸運的!
還有一個遊戲則是學習先進武器的社會功能了,還鍛煉動手能力。當時流行用鐵絲和自行車鏈條製作擊發火柴的手槍。不知什麽人發明的這個手槍,絕對是個天才的發明。首先取材製作簡單,操作也簡單。有了槍,就可以玩兒互相射殺的殘酷遊戲了。我不僅做了這麽一個手槍,還有令其他小朋友羨慕的特別彈藥。其他人就是用普通的火柴,我的最好的朋友家中竟然還存有不知什麽年代的舊火柴,是那種在鞋底一劃就著的。有了這種易燃易爆的火柴,手槍的威力大增。至少擊發成功率巨大提高,每次勾動扳機都會“啪”的一聲,火柴杆"高速"發射出去,極少啞火。有了"先進"的武器,身邊的隨從也就多了,我可能因此得瑟了一些,結果悲劇了。有一天早晨還沒睡醒就被父母揪了起來,說昨晚一個小朋友的媽媽找上門來了,舉報我用手槍把她家孩子的臉都打紅了。那聽上去已經是很大的罪惡了,於是武裝遭解除,並受到嚴厲的訓誡。我短暫快樂的黑幫生涯也就此結束了。
很希望能說:我所有的壞事,都在那個難忘的村莊裏結束,後來的我就變成了一個高尚的人 , 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但是,世界太大,又有那麽多的人……我又喜歡追求快樂……
國王和小偷遊戲示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