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段朦朧曖昧的暗戀單相思,人生一路走來,從少年到後中年的我,付出太多沒少吃苦頭啊!
單說為收藏秘密花園裏的神聖愛情,我都快要拜耗子為師了。
二十年前,我們家雖說蓋起了村裏第一座深宅大院,還養了一頭德國流浪牧羊犬看家護院,可要藏點文字隱私,還真不容易。
二十年前,小漁村的寒酸,過來人不難理解,現代人可以通過網絡了解。
那會兒的人,比原始社會好點,比封建社會,在很多方麵,至多照個平。一窮二白是物質,思想意識形態,絕對是以禁錮愛情為首要。再者說,窩頭都吃不飽,身體發育自然跟不上撒。我家比較富裕,常有白麵饃吃,這也是造成我早熟多情荷爾蒙不用一般同齡人的原因吧。
情書開頭數量不多,我就藏炕席底下。冬天燒炕,差點引起火災,秘密就此被家母發現。
家母不懂愛是何物,不知道模仿嶽母刺字青史留名,咬牙切齒的她,順手拿起掃炕的笤帚疙瘩一戳,俺頭上立馬出來一大包,熱血涓涓外滲。
肉體上的疼痛俺可以模仿革命烈士,為愛情理想視死如歸。可精神上的打擊實在太傷!
那會兒雖然沒有互聯網,可村裏誰家有點啥事,早上發生,不到晌午,能傳遍全村。
情敵王大牛,趴牆根兒得知我情書中的隻言片語火辣言辭,追著我不恥下問企圖照貓畫虎鸚鵡學舌。
噯,HC,啥叫勿你?上學路上,大牛媚笑這遞給我一個烤地瓜。
勿都不懂你拿啥跟HC競爭?哈哈哈。秦二霞用發亮的襖袖擦了一把鼻涕。
你知道?鼻涕蟲你趕緊滾一邊去。家裏有點餘糧的大牛看不起傻了吧唧總死追著男生的女屌絲二霞。
你分我半拉地瓜,俺回家坐沙發上打電話幫你問問縣文化館打工的俺二舅。郝子鑫流著哈喇子。
你家啥時候裝電話了?村長家都沒電話呢。板凳都沒幾張,你還坐沙發呢你,你個耗子一邊趴著去!大牛可不是那麽好騙的。
別吵了!我舔著手指頭,回味著紅薯的甜蜜,打斷一班情癡傻冒兒。
就憑我的能詩會文的才華,還怕啥競爭?
生逢其時,俺要拿下陸小曼,那是濕濕碎,徐誌摩他別說圍一條白圍脖,他就算一天換一條不同色的圍脖,在我麵前,也隻能不帶走一片雲彩悄沒聲兒的走人跑路。
愛情是個擰巴的事兒,早戀早擰巴,人生不能留下遺憾,有愛就要大聲說出來,欲擒故縱是適婚男女使的手段,當然,後來我對此也是駕輕就熟,並以此實現了夢想達到了目的,這是後來的輝煌,暫且不提保留點禿頭上的虱子。
有人說,愛情就一定要堅持。早熟早戀對愛如饑似渴多情癡請的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們,堅持的結果也未必好,因為愛情的定義複雜,包括的內容太多。這事兒一旦走火入魔,落下毛病是指日可待的。
說到情講到愛,家學淵源的我若認第二,沒人能認第一。
老一輩兒的風流韻事不擺了,愛情莫問出身撒。就說俺那兩個姐姐吧,一個是瓊瑤迷,一個是三毛迷,迷倒啥程度?這麽說吧,同學熟人稱她們一個是窮搖,一個是酸毛。
酸毛懷著美好的理想釣了個矮窮挫遠走天涯,窮搖人盡可夫的愛情一直搖到姥姥家的外婆橋,結局都是殘酷的有目共睹不同凡響。
勿你的定義很多,知冷知熱知心知性知情知愛知己知彼,不同場合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時間不同的情緒下,有不同解釋,你們想聽哪種?我打了個地瓜嗝兒咽下泛起的胃酸,冷眼睥睨俯視群癡。
情愛,當然是情愛了。大牛亟不可待扔出關鍵詞。
那是一種升華到了肉體的激情。男女情到深處,烈焰紅唇互相碰撞不鬆開,明白了吧?我唱著大海拋起滔天大浪。
那不就是親嘴兒嗎?說的那麽邪乎。切!一直支楞著耳朵不吱聲的資深留級生林翠雲,笨嘴拙舌的來了個大俗大雅。
你咋知道的?你幹過?大牛興趣盎然。
你媽幹過!信不信我抽你?!細眉細眼的女漢子翠雲叉著腰發飆了。
好男不跟爛女鬥!摩拳擦掌端出玩命架勢的大牛,看著眼前牛高馬大貨真價實的女漢子,訕訕的退下陣來。
還勿你呢?找塊豆腐撞死算了!那是吻,屋嗯吻!沒開嗓的小公雞窮騷情,怎麽就不知道走正道長點真本事呢?不學好,我們學校的重點高中升學率,就是被你們這幫爛泥給拖累了。看來,複讀生學費還得增加才行!
姥姥的!光顧著當情癡,沒留意啥時候出名嚴厲的校長兼黨支書教務長語文教學組組長鞠大嬸跟屁股後頭半天了。
內外交困隻能激起俺屢敗屢戰的鬥誌!坐在大階梯課室,我開始給她,我親愛的YY,寫第二封情書。
我的小親親YY,
首先,讓我們握手擁抱熱吻一個,能不能讓我愛你一會會兒呢?我打出個大哭臉再加個嬌羞臉。
插個花,看見了吧?我那撩人擾人的姿勢,無師自通,娘胎裏帶出來的。這招對付有愛情饑渴症情癡異性長相條件半殘廢女人,非常靈驗。這是後話,按下不表。接著寫情書。
昨夜晚,我夢見你對我儼然一笑。啊,我的心裏湧起了浪潮。
寫到此,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腦門兒右邊,那早起被家母笤帚疙瘩愛撫出來的大包,腦子裏出現了炕上那大地圖。
我多麽想對你唱首小情歌。不,我要親自為你寫首不朽的情歌,我的小YY。
為了你。。。。。。。。。。 我就要精盡人亡鳥。。。。。。。害羞的臉打出一串。
HC!站起來!河東獅吼啊這是!
埋頭憋字兒筆走龍蛇的我,抬頭一看,親愛的YY舉著教鞭,渾身金光閃耀站在課桌邊,橫眉冷眼跟我放著電,我似乎聞到了罌粟花的香甜,頓感一陣眩暈,下意識的抱住了腦袋。
雖然我願意做YY的小羊,任她揮舞著皮鞭抽打,可我怕她不抽,順手跟我左腦門上戳個大包,這左右兩大包,對稱倒是對稱了,那可就隻能當鬥牛士,跟可愛美麗性感的小綿羊不沾邊了。
我打出一串兒親吻的臉。衝著YY諂媚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