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忘 卻 的 紀 念
驀然回首，老母已仙逝卅年！揮淚仰望，慈母的笑貌音容曆曆呈現在我麵前。
她的點點滴滴與諄諄教導，我永遠銘記於心。她是我的啟蒙，是我成長的源泉。盡管我並沒有成什麽人物，但我是按她的要求踏踏實實地生活著。我何嚐不希望更有點出息，給她增一點光彩！我沒有值得誇口的成績向她匯報，隻希望她在天之靈永遠指引我前進。她永遠是我的燈塔，是我的陽光，是我的驕傲！
她出生於一個比較優裕的家庭，外公外婆把她培養到初中畢業。她聰穎淳實、質樸清新。與我文親同甘苦共患難，操持一家六口人的生計。在舊中國，社會動蕩，百姓顛沛流離，曆盡艱辛。父親常遭失業，收入毫無保障。媽媽除了維持衣食住行外，還要常去當小學代課老師；上午做蔬菜小買賣，下午走街串巷叫賣蚊香，掙點錢助父親一臂之力糊口度日。我年幼的心為母親痛。可是沒有別法！她常常對我說“人不能被困難嚇倒，要咬牙挺過去”。從小就培養我不怕困難的堅毅性格。
她教育和培養我兄妹四個，是一位名符其實的良母。她從不責罵訓斥，總是給我們擺事實講道理。我們年幼無知，難免犯錯，她會採用一些辦法教育我們。記得我5歲時，悶不作聲地調皮幹壞事。一天下午在房裏一邊看小人書一邊玩未熄滅的煙頭，不時用煙頭頂床邊的舊報紙，一燙一個眼、一燙一個眼，正玩得起勁時，橫禍疾飛而來---報紙被燒起來了。我拚命撲火。父親急忙提水來滅火，對麵鄰居真巧是做熱水灶生意的，也幫忙送水救火。此時有人報警，很快消防車來了，正接上水龍頭上水時，大家已將大火撲滅。父母苦苦怏求消防隊不要上水！若是水龍頭噴出水注，要処罰賠款不說，我們樓下正是我外公開的香煙店，這損失就更為慘重了。剛剛平靜了外邊，父親揀起那十分緊實的麻繩，劈頭蓋腦地捆打我，打得我滿地打滾。媽媽在旁邊還裝著助威呐喊“使勁打”。我父親怒不可遏，拂袖而去。媽媽趕緊將我摟在懷裏，一邊給我擦淚一邊撫摸我受傷的小身，憐憫的淚水不停地滾落，喃喃地告誡我：“以後可千萬不能這樣惹禍了！”我理解父母對我的懲罰，所以我牢記在心。從此後沒有再犯類似的錯誤。媽媽還釆用“閉 門自省”的方式，凡犯了錯，要被關在房裏反省半天寫份悔改書作處罰。
後來進學堂了，她給我們哥倆許下承諾：隻要在學校領回一張奨狀，會同時再給一份奨。老母總是鼓勵我們要用功讀書，學好本領，不能到長大後知道缺知識少才能，到那時再努力也無法挽回的了，告誡我們：“少年無壯誌，老大徒傷悲”。從小就激勵我們勤奮學習。我在學生時代的學習一直是不錯的。1964年高三時被學校選為畄蘇預備生，後因中蘇關係緊張，赴蘇學習未成行。進大學後，毎屆都評上三好學生，曾評為三好優秀生，是全院僅有六名之一的標兵。六五年被錄取為研究生，文革之前的名額是很少的，我導師一年隻招一名，全院四屆一共才二十五個。這都是媽媽熏陶的結果。
母親在生活上是無微不至的關愛，尤其是精神上的，每到過年就能穿上她縫製的新棉鞋。有一年近放寒假前，我生了場病剛好，穿上新鞋去學校，同學蹲下用小手拍拍我的鞋，發出“真好看，真好看”的讚歎聲，股股暖流湧入我心房。發燒生病，到夜晚，隻要有賣夜宵的叫喊聲，她總要急忙跑出門外買一碗熱騰騰的粥或小餛飩給我吃。當我要參加初中畢業典禮，她將自己僅有的一件新中山裝給我穿上。現在看起來似乎不算什麽，但當時能得到慈母的這種關愛，內心是充滿了喜悅的感激，是偉大的母愛，是無盡的激勵。
當父親成了正式職工後，全家生活總算安定了些。媽媽有時還找點臨時工作做做。積極參加掃盲教學，培養一些不識字的成年人，從不識字到能看報紙。她對工作很熱忱，還領到了掃盲積極分子的奨狀。有時到爸爸工作的廠職工食堂工作，中午能買到較好的菜，自己舍不得吃，拿回家給我們幾個小傢夥吃。媽媽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深深地銘刻在我心中，我永遠不會忘記她的慈愛和堅強，我永遠牢記她的養育之恩。
在緬懷她時，捧起她慈祥的遺像，點燃祭祀她亡靈的悼詞，默默地隨著火焰的燃起，向媽媽訴說我的思念和憂傷、幸福和快樂。透過火光，似乎看到了媽媽在微笑！
念 母 親
思 哀 問 旻 穹 ，
念 戀 悼 我 母 ；
恩 如 泰 山 重 ，
銘 記 永 讚 頌 。
不孝的兒子毅泉 2016.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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