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M 的第二封信

M 你好，

 

今天這裏狂風大作，所有的樹枝都在風裏掙紮，風將院落裏很多青綠的樹葉吹下來，到處一片狼藉。

想象此刻紐約的天空一定很晴朗，你說等老了以後想在我這邊定居，享受這裏的陽光和溫暖氣候，而我卻想偶爾到你那邊去，拉著你的手，兩個人在雪地上狂奔，隻有我們兩人。

那次，你故意在我身旁咳嗽，我側身看你，你並不說話，眼睛也目不斜視的盯著電腦，隻是一小會兒時間，你就讓我走開。後來你告訴我是想試探我，如果你生病了我會不會關心和照顧你。當看見我的反應後，你知道了我是在乎你的，這讓你很欣喜。你瞧你就是這麽調皮，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我知道我們都在漸漸變老，說不定到時候需要照顧人的是我，如果不能真的生病，我也要裝成生病的樣子，躺在床上不肯起來，給你機會照顧我。

我知道你一定會對我好。雖然你很霸道，想趕走我身邊所有的異性（這一點讓我很害怕），也時常把犯錯的人罵的抬不起頭。那次交談的時候，你是那麽溫柔，默默的望著我，想知道我心裏是怎麽看待你的。我在你麵前是沒有掩飾的，在你審問似的問話麵前，我隻能點頭或者搖頭，任何真實的細微表情反應都讓你捕捉到並且記住。

說好你走之前我們會單獨見麵。我以為你在離開這裏之前會約我出去，我們可以在某個咖啡廳裏見麵聊天。我一直等你，卻沒有你的任何消息。一定是我表現不好，才讓你改變了自己的初衷，關於那次談話，你一定得到了你想要的。

我的離開，如果有人問起原因，你就輕描淡寫的說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吧。我知道隻有我離開那裏，你才能重新定位自己方向，那份事業對你很重要。

我把屬於你的還給你，同時我也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你說你是受到某人的囑托，才處處暗中關照我。當你看出我一直想和你說話，也想約你出來單獨見麵時，你顧慮到那個人的存在而不讓我有開口的機會。這是真的嗎？我細想了一下，這也許是真的，如果這是真的，似乎又有些荒謬。那個集體裏，一些人怕我，一些人愛我，一些人想逼走我，一些人又想留下我。我的存在究竟是怎樣一個既符合邏輯，又荒誕戲劇的？而我自己內心，卻隻想得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色，默默的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從早到晚，日複一日，隻要能每天遇到你。

任何一件事情，如果既符合邏輯又荒誕戲劇，那麽它隻能是短暫的。

 

想你的，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