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黃又峰終於不敵病魔,於10月28日在滬去世。
姐姐新山竭盡所能,醫生亦無回天之力。我一直以為他可以挺過來,像他那高大的外表一樣內蘊強健。甚至能再見一麵,當麵為他禱告,祈求平安。
去年夏秋在上海時,看他精神欠佳,日漸憔悴。當時隻覺得他話語甚少,卻還總是溫厚地微笑,一如他以往的溫雅。孫兒於他膝下繚繞,我抓拍了幾張照片,不想竟成為記憶裏最後的畫麵。
又峰雖是出生高幹家庭,卻有罕見的淳厚和謙卑。這大概與他一生遭遇的磨難有關。(他父親黃逸峰,文革後任上海社會科學院院長,在給大學生演講時突發腦溢血過世。)他出生時生不逢時,父母南征北戰,將他寄養在農村,一直挨餓。以後還托付給新婚的叔嬸撫養。他在上海南洋模範學校高二時任團支書,讀書優秀,卻主動報名參了軍。在部隊當了六年半的兵,入了黨,因為父親文革時受審查而不能提幹。大兵複員後到工廠基層從燒爐工做起。文革後他才得機會進武漢電力學院讀大學深造三年。他一輩子勤奮努力,忠厚老實,坦率潔淨。他多年任職閔行發電廠,後來任上海電力燃料公司黨委書記兼總經理。他身居要職,每年管理四十個億資金,承擔為華東地區發電提供燃料的重任,為大上海民用照明取暖聚集熱能。他領導的采集凝聚的熱能燃料,是真正發熱發電的正能量。麵對所賦予的社會重任,他賢良正氣,清正廉明,不謀私利,兩袖清風。 他俊朗的外貌下表裏如一,受群眾愛戴 。
自此,他的事業生涯與其溫厚的笑容與上海市民的光明和冷暖情牽一係。
他熱愛家人,對自己的老母親極為敬重。我們父母在世時,他也尤其孝敬。我父母親的兒女絕大部分在外國和外地,又峰義不容辭地每周探望, 噓寒問暖,隻要有好茶好東西,大小補益之品都會第一時間贈送雙方老人。我母親曾經誇他勝似兒子,兒女不在身邊,他彌補了其他遠遊兒女對父母的的關愛。我雖沒有哥哥,早把他當做和藹可親的親哥,每次回國,必定受他與姐姐熱情款待,溫馨感人。他對同事親戚以及周圍的人都以廣博之心待人,擇善而從,友善真誠。
上天監察人的心。姐夫又峰的一生聰明,正氣,善良。聰明是天性,正氣是家教,善良是他的選擇。
沒想到以後隨著歲月流失,時光輾轉,這書寫的文稿竟成為絕版。人的生命很脆弱,所以我們心靈要堅強。
姐夫又峰,你一路走好!
我們記住了你永遠溫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