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四,大哥阮斌

四,大哥阮斌

阮斌長得不賴,雖有點凶,是大哥式的人物,在梅見麵前,卻是綿羊一樣沒有抵抗力,那雙眼睛看著她時,哪怕20多年後重逢時,依然躲閃,不敢直視。這大概就是劫數,因為喜歡,所以謙卑。至於那眼中依然不變的,帶點孩童式的,渴望被肯定,被認同的急切,同樣灼燒了梅見的眼和心,她再一次如當年一樣垂下了眼簾,無法直視。
阮斌很善良。剛畢業的老師中午沒有去處,他就請老師到自己家裏玩兒,後來成了他的姐夫,以致大家都笑他引狼入室,他口拙,哇哇哇,辯不清楚地撇不清幹係。這善良也貫穿到今天:有時老同學聚會要他過去,他人雖不去,但一定會差司機送張信用卡過去。
阮斌極重義氣,是那種可以為兄弟擋子彈的人,哪怕自己有流血犧牲的可能。他是那種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可以不顧一切的人,比如替班主任擋了高年級男生的一拳,結果自己胃出血,把梅見心疼的,多少年後第一句問的就是,“胃還好嗎?”阮斌在電話那頭一笑,“為了今天,我吃了太多的苦,如今心髒也不好,血壓也高嘍。“頓了一頓又道,”我一定會早死的。”多愁善感的梅見急忙攔住他的話頭,“別,別這麽說-----”心裏卻不由得要算算彼此的陽壽了。
是啊,人生不過三萬天,生命是如此無常,很多時更是自己無法掌控,飛機墜毀了,輪船沉入了海底,連那最可靠的兩座山都可以遊戲般合攏又打開,區區肉身,哪有半點回手之力?是以如果能夠,還是好好彼此相待吧。
阮斌還是一個重情的人,但他不擅表達,往往用砸錢的方式來示愛,而這,恰恰是梅見最不能接受的。所謂兵不血刃,已然半壁江山。梅見看重的,是字裏行間不經意的真情流露,是一言一行中的默默關懷,比如像吳迪那樣,在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如契子一樣嵌在了心裏,待到想拔出去的時候,已經和肉長在了一起,若果硬要請出來,恐怕是一個黑溜溜的血洞,即便愈合了,也永遠不會停止滲血。

20多年後的阮斌依舊用砸錢的方式表達感情。接風宴上,都是梅見想見的人,月櫻笑說,“不錯喲,這裏最貴的一家,光澳洲龍蝦,已價值不斐。”晚上的KTV包廂,吳迪悄悄在梅見耳邊說,“兩萬。小姐和公主的消費,他和老板擲色子決定。”

梅見最不想欠人家情了,尤其是虧欠太多的阮斌,梅見也依然不讚成砸錢的方式,可最後的結果是,她被深深感動,因此更加為難了。因為她此次突然決定回來,是為了徹底和阮斌斷開的。

阮斌的出現,打亂了她平靜的生活,令她心神不寧,魂不守舍,肝腸寸斷。既然已經回不去了,那麽還是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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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賣一關子,還沒講是怎麽個糾結? -fpxjz- 給 fpxjz 發送悄悄話 fpxjz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8/08/2014 postreply 08:2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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