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緣去:二,兵荒馬亂的初中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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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見背課文雖然不及吳迪,語文成績倒一直名列三甲,又因為世代書香門第,簡直就是天生的小助教。小升初的作業排山倒海,老師把小山一樣的本子推給梅見,“以後的組詞就由你來改吧。”
吳迪是借讀生,軍人的孩子,爸爸當上團長後,才隨軍過來這座城市,駐地離得遠,好些時候中午就不回去。梅見開始常常對媽媽說,“今天幫老師改作業,不回來了,我去食堂打飯。”媽媽盯著梅見的眼睛研究了一會兒,梅見用練了很久的坦然眼神,氣定神閑地回望。“好吧。”媽媽垂下眼簾,去給她找飯盒。
吳迪和其他不能回家的同學在外麵玩累了,就會跑進教室。他也不搗大亂,就是在梅見周圍竄來跳去,一會兒碰掉了本子,一會兒弄掉了鉛筆盒。梅見不理,當作沒看見。他動靜越來越大,梅見抿嘴一笑,瞟他一眼,把改好的本子往他那個方向一推道,“喏,幫我算算分,然後登下分。”吳迪就安安靜靜地坐在她旁邊。教室裏除了沙沙的走筆聲,翻紙聲,還流動著一種不安和甜蜜:空氣緊張得好像一撕就破,又好像工蜂陷在了花海裏,拔起哪隻腳,粘的都是蜜,怎麽抖翅膀,花粉都散不去,簡直擦根火柴,就著了。
當然外人是看不出來的,如果你這時在教室門口經過,看到的,不過是兩個認真改作業的學生。月櫻笑著道,“哎,都說你是黃蓉,他是郭靖呢。”梅見笑笑,“人家要怎麽說是人家的事。”
小學時代,就在這種若有若無的好感中過去了。
小升初的暑假,發生了一件事。
那晚本來約好與沈月櫻去看電影,月櫻在最後一分鍾變卦,打算看《射雕》,梅見無奈,隻好自己去。結果那晚在電影院,她被十幾個高年級的男生團團圍住,換了幾次座位,也擺脫不掉。她死死地等待電影散場,希望趁亂可以甩掉他們。電影終於散場了,她忽跑忽停,騙過了大多數人,唯有一個緊緊跟著,他一聲招呼,其他人就又圍了上來。那晚他一直跟到她家二樓才最終罷手,梅見著實嚇得不輕。
過幾日,她穿了那晚的裙子和哥哥出去,路上響起了口哨聲,嚇得那個暑假,梅見就再也沒出過門。她第一次感受到男性的可怕與自己的無助,是以到了初中,大家雖按成績打散了班,吳迪還和她一班,她卻再也沒有主動和他說過話。
二,初中時代
青春期是躁動的時期,是荷爾蒙做主的時期,也是感性戰勝理性時期。
小學時的懵懂在初一開始蠢蠢欲動,初二已成雛形,初三則進入鼎盛。
梅見繼續是語文老師的心頭好,再加上人靠衣服馬靠鞍,做訪問學者的父親幾次回來,帶的都是最流行的衣服,梅見成了第一個穿牛仔褲和圓擺上衣的女生,風頭一時無兩,再加上她那難駕馭的性格,男子的獵人本性更被勾了起來。
吳迪依舊是那個帶點害羞的小男生,示一下好,就又紅著臉跑開了。
梅見氣道,“這會兒想仰仗著他做個靠山了,他反倒立不正!”
月櫻笑答,“他上台領獎倒蠻可愛的。人家總要準備個稿子上去念念,他倒好,這次全年級期中考試數他進步最大,他卻跑上去鞠個躬,說聲謝謝,就又紅著臉跑下來了。”
梅見不理,自顧自地去主教學樓看繪畫展的獲獎作品,她也獲獎了。她摹的魯本斯的《小女孩》獲了二等獎。旁邊也在看畫展的幾個女生議論道,“那雙眼睛似真人般,簡直要從畫上走下來。”月櫻用胳膊肘碰碰梅見,“秦浩放話了,說畫展結束了,要想法子把這幅畫弄到。”梅見冷笑一聲,“他想!”
秦浩也喜歡畫畫,擅畫騎虎的山中女鬼,虎須昂然,花紋勇猛凶悍,唯女鬼麵目控製不好,畫得輕,可擦了幾次,紙就有點毛毛的,那幅男相還在,無奈推到梅見麵前,她隻重重幾筆,狐媚的眼神就流轉起來。
秦浩的文章也寫得好,有時筆調和梅見很象,以至於老師念範文的時候,同學們要嘰嘰喳喳地猜,“梅見,又是你的吧?”
秦浩的數學更好,他爸爸是數學係的,很高級的家庭老師啊。
可秦浩是個土匪。有時上課,他會欺負好說話的老師,偷偷換到梅見後麵,然後趁梅見一個不小心,捉住她的手,待梅見另一隻手伸出去打他的時候,他就拿出準備好的繩子,把她兩手都綁得緊緊,一堂課動彈不得。
秦浩住得離梅見不遠,梅見騎車上學,為了和梅見一起走路回家,無論車停在哪裏,一放學,秦浩就喚著幾個兄弟,在幾百輛車裏找出梅見的,放氣,卸鈴鐺,紮胎。恨得梅見隻磨牙。
月櫻說,“你跟老師說唄。”
“我怕他報複。”
“他敢?”
“他什麽做不出來?!他居然把我家儲藏室用鏈子鎖上,還把樓下壓下水道的大石板搬到我家門口讓我出不來!最可惡的是,上麵還放個老鼠夾子—-”
“哈哈哈,誰讓你的綽號跟貓分不開!”
“你還笑!”
“那麽告訴你媽媽。或者告訴他媽媽。”
“我媽?算了吧。他媽?她偏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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