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去忘記你 (原創)
男女之間最殘忍,最無情,最令人飆淚的的一句話:不是我不愛你。也不是我恨你。
而是,我們無法在一起。
那種無奈,那種無法計數的距離,那種徹夜的輾轉反側,那種刀紮心窩子的痛,整整伴隨我20年。直到今天,我才鼓起勇氣,寫下這一段文字。來紀念我青春裏的一段最令我無法釋懷的情感經曆。現在的年輕人可能會發現這很難理解,甚至十分迷惑。如果你沒有類似的經曆,你根本不會明白,那種切膚之痛是多麽的刻骨銘心。
文中所有人物都用她們真實名字的最後一個字稱呼。-――――――――――――――――――――――――――――――――
和英子相識是從初一開始的。同班。初中,高中,直到後來我們考入同一所大學,同一個係。
就是她。讓我魂牽夢縈了20年。就是她。給了我無盡的痛苦。就是她。成了我一生最大的情感遺憾。
和英子的初中很平淡。當時我很小,荷爾蒙還沒有噴發的跡象。大家平時也就是聊聊天,很乏味的正常同學生活。我父親和她母親相識,都是中學老師。也去過她家。英子的母親是學校的數學老師。很凶。眼睛一瞪嚇死人那種。
英子的家裏出過一件很不幸的事。英子的姐姐,芸,在很多年前被社會流氓侮辱過。當時的社會滿封建的,大家不敢張揚,報了警,處罰了流氓,也就過去了。芸的心理創傷很大。一直到30多歲了,才和學校裏的一位體育老師閃電結婚。這些情況,我隻是後來聽一些同班同學小聲議論才會知道的。
初中的英子是個蠻外向的人。很活潑,非常喜歡唱歌。她對歌曲的把握絕對是專業水平的精準。她讀歌曲的參悟也屢屢讓我驚訝。和她以後的時間裏,她單獨唱給我很多歌。沒次都讓我對她的投入演繹噓唏不已。直到現在,我隻要聽到那些歌,英子的臉就立刻浮現在我眼前。
有一件蠻有意思的事。一次聽到英子和班上一個姓曹的同學說話。曹說“男的都是好人”,英子說:“男的不是好人。男的強奸女人”。我一直忘不掉那時候他們說話的場景。永遠忘不了說那話時,英子當時無辜的大眼睛裏,蕩漾的那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恐。
初中的日子不能不說是很乏味。那時候還小,又第一次離家在外到小縣城住校讀初中,每天就是瘋玩兒。成績可想而知,自是稀鬆的很。初三的最後突擊才勉強讓我升入了高中。高中的我就不一樣了。荷爾蒙來了。由原來不起眼的小個子也長到一米7幾了,少年的煩惱也都接踵而至 如約到來了。
英子的發育好像是在悄然中進行的。沒有發現有什麽可察覺的階段。高一的英子蠻高的,跟我差不多。身體不屬纖細的那種,甚至用現在標準,都可能有些稍胖 (英子,對不起啊)。就整體想象而言,英子不是屬於嫵媚甚至說漂亮的那種,她屬於開朗卻半清純的那類,非常勾人。英子的嘴非常好看。放大型的櫻桃小口 (也許該叫櫻桃中口吧。。。)。嘴唇很厚,當她咬嘴唇的時候,千嬌百媚爆炸開來 奪人性命啊。記得是高一吧,我開始注意,欣賞,愛戀她的微笑。後來開始注意她的一切。不經意中,我開始了對她長達四年的暗戀。
我沒有在高中和她表達過。一點都沒有。20年後的現在,我每每想起當時的時光,都悔恨交加。因為隨後的一年中,發生了很多事,出現了很多人在我的生活裏。
暗戀的野草瘋長著。每當我看著她和班上的男同學打諢,我心裏氣憤到不知所以。懷著這種憤怒,我開始遠離她,不願意理他。我當時甚至認為她已經你變得很壞了。
高二開始,我們之間發生些微妙的變化。當時的語文老師喜歡當全班同學,讀每周作文作業的“最佳作品”,也奇怪了。幾乎每次都讀我和英子的作文。當我們紅著臉,低著頭讀作文的時候,我每次都到瞟一眼英子,看到她紅著臉咬嘴唇的樣子。我滿身心的幸福感 比投在廣島的原子彈 爆炸的還要燦爛。
有人會說。哥你真慫。其實,當時真的不是哥懦弱。大家的確不敢談情說愛。高中很快就過去了,考不上大學,一輩子就完啦(老師這麽說的。。。)。全班50人,大家都強壓荷爾蒙,一個敢公開戀愛的都沒有。
日子就這樣在緊張的學習中過著。我對英子的暗戀也在一種莫名其妙的滿足中生長:生更深的根,而不是長高。英子和其他男生沒有停止過。我也很多次不高興。直到一天,同學告訴我,英子和某同學去看電影了。。。我當時小心髒啪唧就碎了。 (後來好像不是搞對象,或者沒談攏。。)
高三。惠的出現,改變了我的生活。也改變了我的一生。在20年後,我在扼腕唏噓的同時,深深為 一個女人能為不讓別人得到自己的愛人而采取的不擇手段 驚得一身冷汗。
惠也是我初高中同學。她是個相當幹練的女生。 長者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 皮膚白皙的像凝脂。惠和 梅 是無所不談的好朋友。梅是很精致的女孩子,乖巧,不愛說話,非常內斂。
我永遠忘不掉那天的晚自習。惠和梅同時找到我。說跟我有話說。我就去了,倆人當麵對我說,我們兩個都喜歡你,你說怎麽辦?
我當時就被驚呆了。怎麽辦啊。還是惠機智,她沉靜的說“那我們一個一個跟你談吧。”
那是十分漫長的一夜。
先和梅談的。梅滿眼含淚的跟我說,我喜歡你。睡覺吃飯我都想著你。。。。她說了很多很多。我到現在還記得她那雙婆娑的淚眼,楚楚動人的身姿,還有身體不時不由自主抽動的嬌羞。美到了一種極致。。。。記得我最後跟她說“嗯哪”。
梅後來到遠處把惠換了過來。惠沒有梅的眼淚,也沒有梅的流水帳表達,她跟我常想未來。上大學後怎麽辦,畢業怎麽辦。等等。我很震驚。那麽個小姑娘,就把我人生給規劃好了!她當場唱了一曲“我的未來不是夢”給我。很動聽。不輸英子的水平,旋律頓挫咬合完美。聲音呢,十分像笨俠小妹妹,動聽中帶些小粗曠。記得我後來跟她說“嗯哪”。
後來我們就都回去了。(那時候的英子在我心裏真的被壓製了。鎖起來了。。。)之後,我和惠晚上出去過一次。隻那麽一次。那天夜裏我們沿小縣城環城路徒步走了一圈。我們談了很多。 後來我把她送回寢室,我主動握了下榻的手。滑嫩觸電的感覺迅速傳遍全身。我當時覺得很滿足。雖然我不愛她。
第二天,梅在課間找到我,再度淚眼婆娑的說“我要退出,記得我愛過你就行了。“ 然後就哭著跑了。。。我一直不知道梅的退出和慧有沒有關係。其實顯而易見,是直接相關。想想姐們倆愛上同一個人,一個人選擇退出,這比黃繼光堵槍眼還悲壯,比國際主義的白球恩大夫還要無私。
隨之而來的是惠轟炸式的情書。沒有海量的肉麻。除了想念就是想念,寒暑假不例外,沒停過。後來一封落在我爹手裏,沒免了一陣臭罵。。。
高考結束了。我考上本省一所大學。惠和英子都落榜。他們隻能到學校補習班複讀一年再考。全校隻有一個複習班,惠和英子自然是同補習班一年。那一年裏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一年裏發生的事情,注定了我心痛的20年。
我在大學一年級的日子了,開始解鎖對英子的記憶。打開來,一切還是那般鮮活。沒有聯係過英子。也沒有聯係過惠。確切講,我已經開始把惠遺忘了。 因為她沒有在我心裏占據位置。
人生的悲喜總是來得極其突然。第二年,英子居然考上了我們大學,還考入了我們係。那心裏的高興勁就別提了啊,每天盼著去接新生。 接新生那天看到了英子。老樣子,雖然略顯憔悴。 我們打了招呼。平淡的很。我心裏可不平淡啊。 如潮的攻勢要開始啦。
也許從戰略戰術上講不很出色,但我追英子的步調其實滿紮實的。幾乎每周六都去找她。各也不會肉麻啊,就是帶她出去走,看電影。很多時候是在操場坐著聊天。英子會給我唱很多歌。記得她唱得最棒的一首歌是黃鶯鶯的“雪在燒“。那個委婉動聽別提了。
就這樣走操場,走了有一年多。
沒有任何親近,甚至沒有拉過手。 就是聊。她給我唱歌。
英子這種若聚若離,讓我困惑到抓狂。後來我沒辦法就直接挑明了,她在操場上跟我說,“我給你唱首歌吧.“ 我問“哪首? ”,她說,“北風” (張鎬哲的)。然後她看著我的眼睛,唱起了那首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歌。。。
“北風”歌詞:(翻開陳舊的往事 看見一身蒼桑 走過陌生的地方我回到異鄉 風吹得太狂 我感到有點涼
我在鄉愁裏跌倒 從陌生中成長 未來旅程卻更長
我想到北方 無助的眺望 我知道不能忘
北風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刹那間讓我突然覺得好冷
彷彿在告訴我走得太遠 有沒有忘記最初的相約
我在鄉愁裏跌倒 從陌生中成長 未來旅程卻更長
我想到北方 無助的眺望 我知道不能忘
北風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刹那間讓我突然覺得好冷
彷彿在告訴我走得太遠 有沒有忘記最初的相約
北風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刹那間讓我突然覺得好冷
彷彿在告訴我走得太遠 有沒有忘記最初的相約)
我當時就彪淚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她在提醒我一件事啊。。。旁敲側擊的問她朋友 (是和她一起補習考進來的同學),我才知道,原來惠在補習班的時候,已經察覺到,英子在我心底的位置,時常告訴英子,我們如何海誓山盟過,並警告威脅過英子。說出過“如果你敢找他,我跟你同歸於盡”之類的話都備不住。。。。
在和英子走了兩年操場之後。愚蠢的 我才知道了真相。
在這兩年裏,那種心痛難以名狀。我當時都感覺自己有心髒病了。每當溜完操場,回到宿舍,那心絞痛的感覺,就是跟生病一樣。哥那時候心力交瘁,瘦得都快沒人樣了。 每次回家我媽都心疼得問是不是吃的不好啊。。。我老姐在一邊若有所思地問“這是搞對象了吧”。。。
從那以後,心絞痛繼續,我不再去找英子了。累了。真的很累了。如果我真的在她心裏沒有位置,我何必呢。何必要耽誤她呢。
在我百般痛楚的時候。同班的敏出現了。
敏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敏是涿州人。大方幹練,有著女人中十分罕見的才智聰明。敏很可愛,雖然她不是大眾公認標準的十分漂亮。 她眼睛不大,身材蠻好。記得從某天開始,敏不再理追她的男孩子了,開始上晚自習了。頭發燙成絲絲,衣服也漂亮了,高跟鞋每天穿了。其實我不知道啊。那是穿給我看的。。。可是我他媽的根本沒注意啊。
過了一個月,敏實在不耐煩了。晚自習把我叫出去了。她說,“我想和你交朋友。可以嗎。”心絞痛剛過的我不假思索的說“嗯哪。”
那天晚上我抱了她,吻了她。 還有意無意觸摸了她高聳的乳房。 。。搞對象就他媽的應該這該這節奏對不對!
送走她,我回到宿舍,我躺床上問我自己:我抱了誰? 我吻了誰?我有意無意摸了誰的乳房? 那天夜裏,我沒能給自己答案。
英子心絞痛沒有停。我去和敏戀愛了。後來都到過對方家裏,她父母對我都很好,真拿我當女婿了呢。
對英子的感情謝幕是有的。在一次全係聯歡會上,我當著300人唱了一首“讓我歡喜讓我憂”。清唱。沒有我嗓音為外的任何雜音。 我是用心唱給在座的英子聽得。她也認真地聽了。 全場鴉雀無聲。我能清晰地聽到英子心髒的跳動。
那晚,敏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麽,沒來找我。我啥話沒說唱完就回宿舍躺下了。心絞痛了一小時。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去找過英子。
後來就像和敏溜滑板了,直到後來考研究生以後。出錯了。我沒有考好,第一誌願沒考上。而敏卻順利的考上了。敏當晚很不高興的對我說“我覺得你怎麽啥都不行”。
這句話我記下了。因為它深深的刺痛了我。在我跌進低穀的時候,這一句可能未必經意的話,就變得十分的冷漠,別有味道同時殺傷力十足。
後來我被調劑到另外一所大學,也很好,隻是和她不在一個城市。相隔2小時車程。一直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居然半年沒有聯係過。後來我用紅筆給敏寫了一封信。寫什麽大家也都知道了。那句話我原端貼給了她。告訴她,我接受不了這句話,尤其在我掉到溝裏的時候。
信寄出後,沒有消息。後來我才聽說。敏鬱悶了很久。哭了很多次。為這件事,我大學30多名女生,沒有人(包括在美國)理過我,誰理這喪心病狂,無恥下流的陳世美啊。我可能有些做過了。但是我真的沒法跨過那句話。
敏。我真的對不起你。我懷念我們走過的那段時光。我真的愛過你。哥的心裏,永遠留著你的位置。謝謝你。(已經彪淚中。。。 )
出國後很多年中,隻要想到英子,立刻心絞痛。 抓心抓肺的痛。後來我還真看過醫生,醫生說,你很健康,沒任何問題。
時間 真是個無恥的小偷。這心絞痛去年第一次沒有了。 我一想起英子,隻浮現她咬嘴唇的樣子, 還是愛得心頭癢癢。 不過我想想走操場,居然心髒不痛了。這也許是 那所謂的忘記吧。回頭數一數,已經整整20個年頭了!
英子,你現在好嗎?哥沒有忘記你。你在我心裏的位置無可替代, 沒有人能把你從哥心裏擠走。
今天哥在這立此帖為證。紀念我們曾經的過去,我有太多太多的遺憾,太多太多的傷感,太多太多的委屈, 想對你訴說。
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我沒有奢望過什麽。就算今天,我也要的不多:
等我們老了以後,你能和我一起再走一次操場嗎?
或是
你還會那樣殘忍的拒絕我嗎?
愛到盡頭覆水難收 愛悠悠恨悠悠 為何要到無法挽留 才又想起妳的溫柔 給我關懷為我解憂 為我憑添許多愁 在深夜無盡等候 獨自淚流獨自忍受 多想說聲我真的愛妳 多想說聲對不起妳 妳哭著說情緣已盡 難再續 難再續就請妳給我多一點點時間 再多一點點問候 不要一切都帶走就請妳給我多一點點空間 再多一點點溫柔 不要讓我如此難受 妳這樣一個女人 讓我歡喜讓我憂 讓我甘心為了妳付出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