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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王丹:
你好!
給你寫信這件事,讓我這個一向直來直去的男人,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來思考與決定。昨天晚上和一個朋友喝酒,我把自己的顧慮告訴他,朋友一巴掌把我拍醒:“一個大男人,喜歡就去追!磨磨蹭蹭跟個娘們似的,一點都不像你!”
忽然發現,隻因為喜歡你,我都已經快變得不像自己了。暗戀從來都不適合我,所以,我才選擇用這種方式,將我對你的感情公告天下。
對,我,一個70後憤青,愛上了自己第一個男人,王丹。
八九年的天安門廣場,我當時也在。但因為從小調皮搗蛋,勉強擠進二流學校的我,沒能和北大清華的高材生站在一起,隻能站在外圍看著人群最中心的學運領袖。那時候你特別瘦,戴個眼鏡,瘦瘦小小的,但嗓門很大,每每對著話筒喊話聲音聲嘶力竭到沙啞。當時我就很驚訝,是什麽能讓一個瘦弱的學生,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你在推特和臉譜的自我介紹填的都是同一句話:
一個不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致力於做一個溫和,堅定,建設性的政治反對派;期待未來的中國,能夠重建政治秩序和生活秩序。
我了解的你,一直都是這樣子,從來沒變過。
但理想主義者最悲哀之處在於對社會缺乏足夠透徹的認知,徑自活在自己架構的世界裏,與整個人類社會脫節,成為大眾眼裏的異類,不被接納。這樣被排擠、孤立的你,卻正是我最喜歡、欣賞的那個王丹。我知道,正如擊缶客等一些媒體所透露的,你和我有一樣的取向,而且同是攻受皆可。
大學畢業之後輾轉中國、日本、美國,從給別人打工,到自己經商投資,對中國、對政治、對民主隨著年紀、經曆的增長,態度也滿滿沉澱下來。忙碌之餘不忘關注你的推特和臉譜,也通過很多在台灣的朋友輾轉聽到關於你的消息。有一個朋友本來很欣賞你,知道你是GAY之後狠狠罵了你一頓,說自己看走了眼。他卻不知道那天我內心有多麽欣喜——原來我的直覺沒有錯,我們果然是一類人,無論精神還是肉體。
07年從大阪搬去洛杉磯,剛到的時候租住在UCLA不遠的一個公寓,後來網上看到消息,說你0506年的時候就在UCLA訪學,之後遠赴牛津。心中一直甚為遺憾,如果早離開日本一年,也許就能在大學校園裏偶遇你。後來想開了,所謂神交,必須要有一個距離,才能產生足夠的美感。
身邊的朋友、同事一個個結婚、生子,也曾有熱心人做紅娘要給我介紹姑娘,被我婉拒——既然知道自己的取向,就不要去禍害好人家的女兒了吧,勉強的結婚,對誰都是痛苦。但年紀越大,一個人生活的孤單感就越重,這大概就是男人的晚熟?人到中年了才有了想建立一個家庭的衝動。想找一個誌同道合、有共同話題的人一起,過簡簡單單的日子,樸樸素素的生活。
鼓起勇氣寫這封信是因為有台灣的朋友說,前兩天在台北的FUNKY見到你,坐在吧台前一個人點威士忌邊哭邊喝一直到天亮,可能是感情出現問題,與新交的男朋友分手了。雖然我很不屑在感情中趁虛而入,但想來你我的年紀,都沒有必要扭捏作態。
王丹,我喜歡你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意外。
我並不在意你的那些過往,傷害過你的那些男人,通通忘掉吧!畢竟咱們這群人,想找一個固定的伴侶,很難。而你,值得更好的。
我雖現在定居美國,隻要你願意,不想辭掉教書的工作搬來LA,我去台灣找你也是可以的。距離並不是我們之前的問題。
關於0號1號,美國這邊至少我周圍的圈子裏,並沒有一個很明確的區分,大家在做的過程中都是相互的,但如果你享受做0號,我願意為你一輩子做1。而特別要指出的,我愛的,就是你這個人,並不僅僅貪圖身體歡愉。與稚嫩年輕的肉體相比,我更在意的,是肉體內裏的那顆心。
你說呢?
無論你能否接受這份感情,請給我一個答案,我等你。
愛你的網友 強
2014年5月9日淩晨於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