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樸珺侃男閨蜜,一石激起千層浪,咱小老百姓侃個男閨蜜,投個炸彈都未必聽見個響。
我的男閨蜜是我原來公司的老板,個頭適中,很有氣場。雖然不屬於英俊型的,但是很有異性吸引力,大氣,慷慨,灑脫。之所以和他成了閨蜜,是因為曾經給他打過掩護。
90年代末,我剛進入這家進出口貿易公司任職總經理助理不到一個月,恰巧那天趕上老板從大陸回美國公司視察。平日裏隨和親切的老板娘跟在老板身後,腰板挺得直直的,在老板麵前,厲聲指使著每一個員工。輪到我時,一向平易近人,很喜歡我的老板娘此時因為在電腦裏發現我尚未完成報表的輸入,馬上對我橫加挑剔,高聲斥責起來。第一次看到她歇斯底裏的狀況,大家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應對是好。
這時,老板走過來,像是對我,又像是對老板娘說,“蜜雪剛來的吧,以後熟悉了就行了。” 有點委屈的我心裏頓時感到一陣溫暖。
老板娘和老板走進了老板室,隨後關上了門。過了一陣兒,我接到一個電話,是外洲的一個中國女孩打來的,聽起來也就二十幾歲和我一樣的年紀,她很不客氣的直呼老板姓名,說她剛從國內來,急乎乎的馬上要和老板通話。我的直覺是,這個女孩和老板似乎很親近,不過那時候,國內還是比較保守的環境。我想到此時老板娘還在老板室,就愣是沒轉這個電話給老板,隻是抄下那女孩的電話和姓名。謄寫在一張小紙條上,進了老板室,瞅機會塞到老板手裏。為什麽這麽做呢?當時電話裏那女孩的聲音很急,我也怕她人生地不熟的萬一遇到什麽困難,那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老板真不愧為見過大世麵的人,接過字條時隻溜了一眼,一不問為什麽,二不大驚小怪,往兜裏一揣,隻是眼睛裏多出幾分讚賞,我的一顆忐忑的心馬上放下了,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做錯。
這以後,老板開始對我照顧有加。老板娘因為信任我,有時會派我去機場接她家裏的親戚或是她認為重要的人。這次老板派我去接他女朋友,把她安頓在酒店住下。還給了我勞務費,我感到有點受之有愧。以前接人,我可從來沒有從老板娘那裏得到過一分報酬,通常是當做是人家對我的信任,認為是應當應份的義務,所以還心存幾分自豪。
老板的父母都是外交官,北京人,但是他為人謙和,從不端架子,有種與生俱來的大家氣派。他豁達開朗、不拘小節的個性影響到周圍的每個人。和他在一起,不用多交談,他身上散發的那種氣場就足以醉人的了。
一個星期後,老板、老板娘一家人帶著我去了Las Vegas,他們住總統套房,給我單開了一個房間,我來美國後第一次見到這麽繁華的地方,吃著波士頓龍蝦,和每天送到房間裏的早餐,美滋滋地想著即使天堂也不過如此吧。
最享受的莫過於坐在老板身邊看他下賭注,VIP房間裏,他一次就下了3萬美金,有時還在旁邊多下一份,我的個媽喲,當時驚的我是天旋地轉,就連莊家Dealer 的手都有些發抖。幾個小時裏,不同的Dealer輪流上場,想打掉我老板贏錢時的囂張氣焰。90年代啊!可都是老板自己開公司賺來的錢,那時的我一貧如洗,哪裏見過這麽多花花綠綠的美鈔!老板又將小費賞給在坐的每一個人,每次一百,隻有我不拿。這都是歸功於我那知識分子家庭教育的結果:“什麽時候都不能低眉折腰事權貴。” 窮吧,還又臭又硬,看到錢還得裝作不喜歡,一直都是如此,總也改不了,唉,我怎麽這麽恨我自己呢!
老板大概這輩子沒見過和金錢過不去的人,在賭桌上,漸漸和我的話多了起來,從此,我們之間多了一份心靈之間的溝通。要說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後來成了我男閨蜜的人,那有點扯。我老板那年38歲,成熟男人的魅力天成,不用呼之,就已經很迷人了。他沉著下注的姿勢,輸贏不形於色的大氣,視金錢為糞土的視死如歸的霸氣,都讓人有些敬佩。隻是他把我當小女孩,我拿他當大哥哥,把心裏的那份喜歡和敬仰隱藏起來。這一藏就再不露頭了。這種異性閨蜜就像封存的好酒,時間愈久,就愈醇厚。
離開公司多年以來,我們的聯係並不很多。但他每次來看我,先用拳頭箍我胳膊一下,然後又一把攬過我朝他肩頭靠一靠,僅此而已。既像哥哥,又有點像密友。雖然我們不常謀麵,但見麵的時候,彼此間沒有一絲的尷尬和距離。每當我遇到挫折,心情沮喪,或者特別需要安慰的時候,多半都是他心有靈犀的第一個跟我聯係,無論他是身在大陸還是北美,第一句話就是,“需要什麽幫助,盡管張口。”
我時常詫異,他為什麽能輕易感知我的苦惱和困擾呢?看過美國係列劇《X File》,對超出人類目前所能解釋範圍的一些超自然現象我是半信半疑的。老板對此做出的解釋是:“因為我們是閨蜜,所以我知道。”